沈旭之面上不顯,性情卻越發偏執、扭曲,竟然和一年前沈宴之剛剛斷腿時的模樣有幾分酷似。
“聽到了沒有?給我跟他斷了!”
随着這句命令的是一隻砸到他腳邊的花瓶,碎裂的瓷片濺射開來,擦過手指帶出刺痛,以及下一句:
“隻要我還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和那姓齊的混在一起!”
沈旭之擡起頭,眼底不知何時早已血管爆裂,染上猩紅。
“砰!”
那是人體砸到書架上的沉悶聲響。
“逆子!你要做什麼?!”
“去死吧!”
“松手……啊……救命啊!!!”
“哈哈哈哈……”
樓下,聽出聲音不對,沈太太急急趕來,到了書房前,聽到沈旭之的狂笑聲似有所感,猶豫刹那沒有直接推開們,而是順着門縫上窺探,入目所見,一片血色。
……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急救車趕來的時候,令尊已經沒有多少氣了,搶救二十分鐘後醫院就發出了死亡通知書,望節哀。”
迎着警方沉重的臉色,接受詢問的沈宴之心情複雜,開心倒不至于,悲傷也悲不起來,五味成雜。
時重:“就這麼死了?那之前為了擺脫這家夥,你不惜脫離沈氏的精力不是白費了嗎?”
一語中的。
可見他大概是很能理解沈宴之此刻心态的:
隻覺得一拳打空,回頭才發現自己是個在和空氣鬥智鬥勇的大聰明。
沈宴之頓了頓,為自己辯解:“不至于,應該是我脫身後沈天霖把火氣發洩在沈旭之身上,才導緻的激情殺人。”
雖然他也很懷疑,是不是沈旭之本來就會殺了沈天霖,所以其實自己根本不用與錢董合作脫離沈氏?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原著劇情裡沈旭之壓根沒有動手,這不是定數。
或者也不僅僅是激情殺人。
更多的,是沈旭之原本就憎惡着生父,隻不過為了巨大的利益才一直忍耐。
如今沈氏集團易主,他意識到自己再也無法從沈天霖的手上得到好處,自然選擇了以最酷烈的方式來報複造成自己童年痛苦的罪魁禍首。
“和你沒關系,純粹窩裡鬥而已。他們原本的和諧,可能是因為要合作對付你,勉強算是一緻對外吧。現在不是你提桶跑路了麼?”時重說着悄悄牽住他的手,捏捏指尖安慰。
警方知道受害人家庭關系複雜,所以被派來詢問的兩位警察一直盯着小夫夫倆的反應。
結果,案件疑點沒發現,卻看到了時重的小動作,以及沈宴之像被順毛了的大狐狸一樣放松下來,幾乎可以幻視到毛茸茸的大尾巴,和軟乎乎的白肚子了。
警察:呃……兩位感情真好啊。
時重注意到視線,朝警察點點頭,順帶問了句:“那遺體現在是在醫院還是警局?”
不等回答,沈宴之也反應過來,緊跟着問:“家屬什麼時候可以接收?”
這沒什麼不好說的,警察很快回答:“本次案件基本清晰,三天内就會結案,第三天你們來警局接收就好。”
小夫夫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沈宴之語氣自然:“行,我回頭找何秀秀說一聲,後天一早就去。”
然後直接送提前預約的火葬場,徹底杜絕私生子來做親子鑒定的機會。
畢竟私生子雖然在法律上有繼承權,但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漏洞總是無處不在,這裡就有個問題,你怎麼證明自己是親生的呢?
來吧,證明我是我爸生的關鍵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