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心情很好的主動解釋:“事實上恰恰相反,我隻是覺得齊然這個人沒什麼腦子。”
“你什麼意思?”時重有點迷惑,委婉的問,“難道說,他屬于那種笨蛋美人?”
“噗嗤。”沈宴之被逗笑了,“硬要這麼說也不是不行,總之齊然這個人還是有點羞恥心的,報複歸報複卻不是能主動把之前那份合同拿出來的人。”
像劇情裡寫的那樣,重生前死纏爛打,重生後放棄遠離都很正常。可像現實中這樣主動跑來見自己,然後心下不甘,不惜扒開自己的隐私來報複,卻不是他的風格,仔細想來,這應該是沈旭之在背後推動。
“畢竟,齊然是菟絲花,性格軟弱,習慣于依賴身邊人的同時,也容易被影響,而沈旭之……我查到他生母是個死不悔改的超級戀愛腦,簡稱戀愛腦癌,遇上沈天霖後,從被欺騙被小三,到自願當金絲雀,乃至和家人決裂,哪怕男人小四小五都有了還不死心的想靠生個兒子來挽留。最後抑郁自殺。”
“有這樣的家庭經曆,想來沈旭之也是從小被折騰到大,擅長算計利用感情也不奇怪。”
無論是說起齊然,還是說到異母的私生子弟弟,沈宴之都沒什麼情緒,就好像在說公司多出來的小擺件。
時重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居高臨下的睥睨,但還是覺得有點心疼,手上動作更輕柔的同時,說話也注意了下重心:“從小被折騰到大,還算計這個,沈旭之他是在玩精神自虐嗎?”
“很可能。”沈宴之覺得頭皮被按壓傳來的存在感格外鮮明,連忙重重點頭。
男配嘛,總要有點自毀傾向,不然怎麼能乖乖做主角一輩子的守護騎士呢?
畢竟正常人絕對做不出眼睜睜看着心上人和别人談戀愛,自己打着朋友的旗号永遠當備胎這種蠢事。
幾句話的功夫,時重發現指間的黑發差不多快幹了,随手放下吹風機,打着哈欠查了下手機時間。
沈宴之見了,把原本想說的話咽回去,關切的問:“阿重累了?我們先回房吧。”
“好。”時重輕輕點頭。
時間不早是該休息了,不過,這場談話還有個尾巴。他決定速戰速決,一邊起身推輪椅,一邊問:“剛剛扯遠了,宴之,你還沒說之前和齊然什麼關系呢?兩年半前那次,我可是親耳聽見他說分手的。”
終于聽到他問這個,沈宴之深邃的眉眼舒展,那叫一個舒心,連氣息都歡快起來:“我和他真的沒談過,隻不過我酒量淺,需要一個合理幫忙擋酒的人。”
剛好,齊然的簡曆上有提到過酒量好。
“所以,我讓小高尋找合适人選的時候,就挑中了他,并且簽了特殊的助理合同,後續的态度也是為了表現出對客戶的重視,隻是齊然似乎不這麼認為。”
當然,對外沈宴之本人也有蓄意引導,畢竟被誤會成情人關系後,客戶對于齊然出面擋酒會更能接受。
“後來我地位穩固了,加上齊然生了别的心思,敲打過也沒用,就準備解除合同。巧的是兩年前那天正好有人算計,我被下了藥,他又跑來鬧了一通,我就順勢和他斷了。”
緊跟着,沈宴之求生欲滿滿的迅速補充了一句:“我是個正常男人,有腦子也有五姑娘,不會被人下藥就和人上床。”
所以現在流行的狗血小說裡,那些古今中外被下藥的男人們都是雙手殘疾嗎?
這麼想着,時重覺得有些好笑,并且真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說話間兩人穿過小客廳的門,輪椅在走廊的地毯上無聲前行,路過廚房的時候,看到亮着的燈光,聽到水聲和鍋碗輕微碰撞的聲音。
轉頭看過去,就見桃姨從開放式的竈台上探出頭:“小少爺和沈少啊,怎麼都還沒睡?要姨給你們做點宵夜嗎?”
“不用了,這個時間……”時重說到一半,突然聽到奇怪的咕哝聲,轉頭尋找聲源,目之所及什麼都沒發現。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輪椅上的可疑目标神色不變,情緒平穩的詢問,但下一秒,他的肚子就很不給面子的發出咕咕咕的抗議。
空氣瞬間安靜。
沈宴之:……把我埋沙子裡悶死吧。
短暫的空白後,時重主動反口:“那一起吃吧,桃姨幫忙多做兩份好消化的。”
桃姨笑眯眯的配合:“好嘞,姨給你們做陽春面,沈少的不要香菜,對吧?”
“嗯,宴之不吃香菜。”時重附和。
聽着他們一來一回,煙火氣十足的對話,沈宴之不由放松起來,鼻尖仿佛也聞到了面湯彌漫開的香氣。
這一刻,他清晰地聽見了胸口屬于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