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安伸出食指往上,陳默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利用繩索三兩下翻上了床鋪,又快速滑下來,“費堂還在睡覺。”
“明白了,那門外的鬼應該還是夢境産物。”餘生安快速地分析道,“這個費堂似乎擁有把夢境産物在現實具象化的能力。我們把他叫醒,夢境産物也許就會消失。”
“你确定醒來的主線Boss不會比門外的更危險?”陳默金遲疑道。
“不确定,所以我們先靜觀其變。”餘生安指揮道,“你先準備好。”
陳默金再次攀上床鋪,拿着刀來到呼呼大睡的費堂腳邊,準備一旦外面的鬼進來了,隻要對玩家生命有威脅,就把小刀紮進去。
雖然對Boss造成不了多大傷害,但被刺在肉裡紮一下的疼痛,也足夠費堂醒過來了。
“砰”得一聲巨響,房間門真的被撞開了,無口紅眼男第一個走進來,環視着整個房間,而他身邊的老鬼和多口女人也一起跟進來,到處翻找着什麼,眼裡根本沒有床上的費堂。
他們的目标不是床上的費堂,好像就是在尋找玩家!
餘生安心中一跳,立即拽了拽從床上垂下來的繩索,陳默金收到信号,拿着刀對準費堂的腳踝狠狠紮下去。
“當——”刀撞上了無形的屏障,反作用力震得陳默金虎口發麻。
boss是禁止被攻擊的狀态!
“啊——”與此同時,慘烈的叫聲從房間另一半邊傳來,原來是無口紅眼男拉開了抽屜,在抽屜裡發現了躲在裡面的情侶!
無口男把情侶二人捏了起來,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仿佛在看兩隻待宰的羔羊。
衆人隻見無口男捏着他們停滞了一秒,小琳就被他放回了抽屜。但下一秒,無口男用一隻手圈住情侶男,另一隻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情侶男的腦袋,用力一拔。
飛濺的血液淋到了小琳的腦袋上,小琳長大了嘴巴,全身顫抖得像篩糠一般,她沒有尖叫,而是呆滞地站在原地,下一刻,她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有光線從窗外投射進來,天空逐漸明亮,沉睡的費堂痛苦地呻吟一聲,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同時,房間裡的三個鬼都消失了。
在費堂醒來的瞬間,窗外天空大亮,太陽升起,費堂滿臉憔悴地從床上爬起來,滿頭大汗。
昨晚根本沒換衣服,他身上仍穿着工裝,雖然已經擰巴成了面條菜,但費堂連拽都沒拽一下,抓過床邊丢掉的公文包,徑直離開了房間。
窗台上的金縷梅晃了晃,其中一朵從枝幹上脫落,飄落在窗台上。
這一晚的信息量太大了,即便餘生安玩過那麼多恐遊,也看過無數比這還要血腥的鏡頭,但一個真實的、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被如此慘烈地殺死,依然讓他心有餘悸。
更不用說親眼目睹了男朋友死去的小琳。
所有玩家都向小琳那裡聚攏,雖然很殘忍,但大部分人的目的并不是安慰小琳,而是試圖把小琳弄醒,從她的口中得到有用的訊息。
人性如此。
眼鏡大叔拍了拍小琳的肩膀,但是小琳沒醒,刺頭男煩躁極了,不耐煩地掏出刀子,說了聲“我來”,便徑直走向小琳。
“站住!”杜冉站出來擋到小琳面前,她看了一眼刺頭男手裡的刀,聲音也抖得厲害,“你要幹什麼?”
刺頭男輕蔑地吐了口唾沫,“我要叫醒她,滾遠點!還是你也想吃刀子?”
杜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但她依然沒從小琳身前移開。
“你可以試試。”陳默金拽着繩索翻上了抽屜邊沿,直接從邊沿上跳了下去,攔在了杜冉前面,嚣張地沖他勾了勾手指,“想打架?我奉陪。”
場面一度陷入僵持,半晌,氣喘籲籲的餘生安終于扒着抽屜邊沿爬了上來,看了看抽屜裡的情況,好像還沒出什麼事,松了口氣。
幸好他猜到刺頭男要搞事,讓陳默金先來,不然以他拖累陳默金的速度,估計小琳得慘遭刺頭男毒手。
“我有一些分析要跟大家分享。”時間就是金錢,餘生安并不想看陳默金與刺頭男打起來,便挑了個衆人都會感興趣的話題,“昏迷是自我保護機制,即使強行叫醒,小琳也會因為恐懼,沒辦法很好地溝通,不如等她自己醒過來。”
果然,聽說他對這個遊戲有了頭緒,連刺頭男也不再糾結小琳,所有人都看向了餘生安,期待着他的發言。
“第一點,我想分析的是,《殺死金縷》的其中一個标簽是‘時光回溯’,那麼‘時光回溯’,到底指的是什麼?”
此話一出,所有玩家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刺頭男更是冷嗤一聲,“你别告訴我你的分析就是這種狗屁東西,‘時光回溯’不就是昨晚我們穿越到Boss童年嗎?這還用分析?”
“是啊,恐怕今晚,我們又要穿越了。”黃毛男歎口氣,“也不知道這次是什麼時期,我可不想再看到那三個鬼了,太可怕了。”
“真的嗎?”餘生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那麼,系統為什麼會把昨晚的世界,稱為‘夢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