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哥,建議你鍛煉身體。”陳默金無語地放出一個泡泡,将餘生安套住飛下來,“這可是玩命的遊戲,你這也太弱雞了。”
陳默金很貼心地留了繩索沒收,那堆被困在窗台上的情侶躊躇了一段時間,也順着爬了下來。
“叮咚。歡迎各位玩家體驗大型都市怪談推理遊戲《殺死金縷》,主線任務已更新。”
“任務一:阻止主線boss費堂折斷畫筆。”
在刺頭男的懷裡,正抱着一支齊長無比的油畫筆刷,鬓毛根部上染了洗不掉的顔料,筆身也有明顯的磨損,看起來主人已經用過一段時間了。
“哎呀!”陳默金遺憾地歎氣,抱怨道,“你剛剛怎麼不快點兒啊?看看,被别人搶先了吧?”
餘生安無所謂地走過去,低頭研究這個筆刷,它對他們來說是很大,不過重量倒也不沉,如果這是任務一,難道他們隻要把這隻畫筆藏起來,就能通關嗎?
其他玩家的第一反應也是這樣,情侶男或許想提升一下參與感,主動提議道,“要不我們趁這個費堂不在,把筆藏起來,隻要不被他找到,說不定就可以通關。”
“行啊,”刺頭男滿臉無所謂道,忽然他把手裡的筆用力一砸,直接砸到了情侶男頭上,情侶男被砸了一個趔趄,額頭上頓時淌下鮮血,“就由你來保管吧!”
“你幹什麼啊!”情侶女尖叫一聲,去查看自己男友的傷口,幸好傷口不重,隻是半個額頭都腫了起來,情侶女氣得破口大罵,“神經病是吧?誰惹你了?”
刺頭男卻哈哈大笑,重新撿起那根筆,單手抱到懷裡。他的手腳再次出現吸盤,靈活地吸着牆壁爬走了。
“小琳,算了。”情侶男沖還要大聲理論的女友搖了搖頭,“我們别惹他。”
小琳咬住嘴唇,憤恨地又罵了句煞筆,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陳默金沉着臉看刺頭男爬走,也壓低了聲音道,“餘哥,這人我們也得離遠點兒。他有點像那個公會的人。”
“什麼公會?”
“拉康會,一群真正的瘋子。”陳默金道,“他們做事毫無邏輯章法,為了通關不擇手段,間接死在他們手底下的玩家不計其數。你看我們雖然被戲稱‘惡人團’,但至少玩家敢罵敢調侃,可拉康會,幾乎沒有普通玩家敢随便提起這個名字。”
居然還有這樣的組織。餘生安點點頭表示明白,“好。”
關鍵道具在别人手中,餘生安倒也不急,他來參加遊戲是為了完成瓦列裡娅的委托,進而能夠回家,至于是不是積分第一通關,對他來說無所謂。
不過,他并不放心所謂的“藏起來不被找到”的通關方法,即使有兩個新人能降低難度,但瓦列裡娅告訴過他,白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得到主神細胞的機會,他一定會僞裝後潛藏進來。
白訟是排行榜第一,有他在的遊戲沒那麼容易通關。
想到這兒,餘生安的目光掃過每一位玩家,他下意識看向剛剛哭過的小琳,但是這個小琳是跟她男朋友一起來的,會有可能嗎?
還有剩下的,一個危險分子刺頭男、一個剛才長翅膀的黃毛男、一個戴眼鏡有點地中海的老實大叔,以及一個紮着低馬尾,存在感很低的女人。
白訟,你這次又會扮演什麼人呢?
其他玩家見已經找到了通關辦法,都各自找地方躲了起來,隻有餘生安二人和行動方便的黃毛男,仍繼續在卧室裡探索着。
餘生安的移動全靠陳默金,陳默金的泡泡異能非常好用,他可以一口氣創造出兩個泡泡,把二人都套進去,然後操縱着泡泡随意漂浮,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隻是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他們在書桌的第二個抽屜裡找到了一沓證書,證書的主人都是主線boss費堂,看放大版的證書可是費了餘生安不少功夫,他們将證書拖出來放到地上,一張一張翻看。
“xx機構營養師證”
“xx機構服裝設計師證”
“xx機構心理咨詢師證”
“xx大酒店廚師證”
“……”
餘生安翻到底,居然足足有三十多張證書,但好像都是各種技術培訓機構頒發的,含金量不大,至少餘生安完全沒聽說過。
而且有含金量的證書,怎麼也得是官方組織的吧?
正想着,陳默金忽然拽他一下,餘生安還沒反應過來,他拉起餘生安就跑,一路跑到了床底下,躲在了床柱後面的陰影裡。
“噓——”陳默金把他的身體往下壓了壓,讓兩個人盡可能隐蔽起來。
“咔哒—咔哒—”卧室的大門傳來清晰的開鎖聲音,伴随着門被打開,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一個中年男人紅着眼眶,搖搖晃晃地走進來。那張臉,正是餘生安在遊戲封面上見過的。
他的腳好大,幾乎每走一步,在地闆上的餘生安就能感覺到震顫。
男人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走到床邊的時候,皮鞋的鞋頭離二人不足五公分,然後砰地一聲,他像一灘爛泥一般砸到了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陳默金瞪圓了眼睛,小聲道,“這是什麼劇情?他失戀了嗎?”
餘生安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其他的玩家躲在各自的角落裡,看着這一幕,都松了口氣。
Boss醉成這樣,總不能再去找筆、把筆折斷了吧?
而且筆被刺頭男藏得好好的,Boss除非有透視眼加超人彈跳,不然也沒法在燈罩裡面找到畫筆。
正想着,哭聲逐漸弱下去,“呼噜——呼噜——”的瞌睡聲響起來,所有玩家忽然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床上傳來,無論他們怎樣抵抗,都被這股吸力牽引着,直直地飛向了男人的腦袋。
“啊——”小琳尖叫起來。
還以為要跟男人腦袋來一個親密接觸了,沒想到餘生安在撞到男人腦袋的一瞬間,倏地穿過了他的皮膚,一陣天旋地轉以後,所有玩家都跌落在地上。
昏暗的路燈一閃一閃,不遠處的長椅木頭已經爛了一半,地上濕淋淋的,應該是剛下過雨,聚起一窪一窪的積水。
一棟矮矮的老居民樓就在路的盡頭,爬山虎爬滿了居民樓的兩面,低樓層的窗戶都幾乎被蓋住了。
系統售出的手表是能夠顯示當下空間的時間的,陳默金低頭看了一眼,才20:19,但是整棟居民樓的窗戶幾乎都黑着,仿佛無人居住。
隻有二層的第四個窗戶還透着黃色的光,像是等待着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