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了。”餘生安緩慢但堅定地将莊柏恬的手指掰開,“我不能錯過任何線索。你害怕的話,就留在外面等其他人,不要亂走。如果到了十一點半,你沒等到任何人,我也沒有出來,那你就别管我們,自己尋找通關的方法,争取逃出去。”
“不……”莊柏恬已經泣不成聲,無力地搖着頭,“我會來找你的,餘哥……”
餘生安沖她笑了笑,“好,加油。”然後堅定地推開了公共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
在他進入的一瞬間,那扇門砰地一下關上了,原本漆黑的門縫透出血紅色的光,無比瘆人。
“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莊柏恬望着門縫,伸出手臂用力抹掉了臉上的淚水。
門内。
“嗚哇~嗚哇~嗚哇~”嬰孩的哭聲從最深處的廁所隔間傳出來,響亮又清脆,天花闆上的燈從門關閉的那一刻就自動亮了起來,将白色的牆壁投射成昏暗的紅色。
如果這是在恐怖片裡,打死餘生安他也不會進來的。但既然是遊戲,他作為玩家,就必然會有通關的辦法。
因而餘生安沒什麼心理負擔,直接走到了最裡面的隔間,猛地把門拉開——空無一人。
……我就知道,這種小孩鬼都是要先耍你玩再吓唬你的。
餘生安配合地擦擦額角的汗,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到底誰在哭?”
“嗚哇~嗚哇~嗚哇~”像是在回應他似的,哭聲又在另一個隔間響了起來,餘生安走過去,拉開門,哭聲戛然而止,又是空無一人。
“……”希望這小鬼早點玩夠。
就這樣,餘生安仿佛在玩什麼打地鼠遊戲,聽到聲音就去開一下,每次他都做好被貼臉驚吓的準備,可每次都沒人,幾次三番後,餘生安沒了耐心,幹脆找了個馬桶一坐,“算了,大概是我幻聽了,先蹲個大号再——”
突然有什麼東西抓了一下他的腳踝,餘生安低頭,看見一隻紅紫色的小手飛速地從隔闆縮了回去。
終于忍不住了……
餘生安裝作好奇,小心翼翼地跪下來,俯身低頭,視線與門縫平齊的那一刻——
一個紫紅色的嬰兒腦袋猛地從縫裡擠進來,與餘生安來了個臉貼臉。
!
餘生安一個激靈,差點兒條件反射給腦袋一巴掌,他緩了緩因為貼臉殺過速的心跳,盯着眼前由哭轉笑哈哈打滾兒的嬰孩,“你你你是鬼嗎?别殺我!我什麼都能滿足你!”
“叔叔,我要你陪我玩~”嬰孩笑夠了,從地上爬起來,他光着身子,整個身體都是紫紅色的,幾乎沒有毛發。他的皮膚上沾滿了黏液,連帶他躺過的白色瓷磚上也沾染了一片黏糊糊的紅色液體,看上去十分惡心。
“陪我玩嘛~陪我玩嘛~”嬰孩以不符合年齡的靈活爬上了他的褲腿,騎到餘生安的脖子上,餘生安頓時覺得脖子冰冷濕黏,仿佛盤了一條蟒蛇,“叔叔,不陪我玩的話,你就把腦袋送給我當皮球,好不好?嘻嘻~”
稚嫩的童聲說着殘忍的話語,餘生安感覺他的小手在自己的喉嚨處摸來摸去,連忙道,“當然,叔叔也很想陪你玩遊戲,不過叔叔還得上班掙錢,給你買糖果吃,所以隻能玩一個遊戲,可以嗎?”
“叮咚。”話音剛落,無情的系統音便響起來,“恭喜玩家觸發隐藏支線——貪玩的小鬼,請您獲得與小鬼之間的遊戲勝利。”
看來答應遊戲就是觸發支線了,就是不知道鹿園铮是不是也觸發了同樣的支線,難道是玩輸了被小鬼殺死了?
總覺得那位姑娘很厲害的樣子,不太可能死在支線裡吧?
“喂!叔叔!”小鬼一巴掌拍向餘生安的臉,“不準發呆!我要說遊戲規則了!”
“唔,”餘生安回神,“你說。”
小鬼轉了轉眼珠,“我最喜歡吃糖果了,不然我們就來玩吃糖果的遊戲吧!”說完他随手一招,便從上面飛過來一個糖果盒,“嘻嘻,這是我從一個姐姐那兒偷來的糖果,一直沒舍得拆開呢!今天我們就把它吃光光!”
說完,他用尖銳的指甲一劃,糖果盒便打開了,露出裡面滿滿當當花花綠綠的糖果。
“遊戲規則,叔叔先吃,我再吃,每次隻能吃一顆糖果,誰吃到最後一顆糖,誰就赢啦!”小鬼嘴角已經挂上了亮晶晶的口水,高興地直拍手,“我們快開始吧!”
餘生安拿起糖果盒,定睛一看,盒子上寫着:每盒200顆。
餘生安:“……”
不是?這叫什麼玩遊戲啊?這怎麼玩我都必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