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合,穆元骁也隻得作罷,兩人一番鬥嘴打鬧,半是溫存,心中沮喪陰霾消了大半。
照仁二十八年,太子魏祚于上元夜遇刺,太醫束手無策,幾經追查無果,宣帝大怒之下,将當夜涉事官員,紛紛懲處。
約莫過了小半旬,崔盈得知穆元承的處置結果,詫異了會兒,她隻知原書裡,這位麒麟子在外呼風喚雨,院内美人如雲。
倒不曾窺見他落魄失意之詞句,想來也是潛龍在淵罷了。
“總算是有個說法了。”
孟氏長噓一口氣。
崔盈聽着孟氏在給府裡的女眷訓話,定要安分守己,不要在這多事之秋給自家爺們找麻煩,隔壁那條街伯爺夫人放印子錢,将家裡的爺們都坑害進天牢了,後面巷子那戶人家的嫡出小姐出去聽戲,跟前朝的人牽扯上了關系。
總之大家夥都得謹言慎行,還有春闱将至,郎君要下場應試的,可得仔細着點。
當然最後一句也就是随口一提,應個景兒,穆家的功勳都是從馬背上打下來,沙場厮殺出來的,除了昔年二郎和五郎的爹,以前的國公府世子是科舉入仕,餘的子弟要不靠着戰場立功,要不就是祖上陰萌。
話後,大夫人将兒媳岑氏給留了下來,剛從都護府回來,她沒給兒媳立規矩是給她臉面,前些日子又正逢太子遇刺,焦頭爛額,時機不到。
如今,她可得好好規訓規訓兒媳,善妒一罪。
崔盈看着面有不甘,臉色蒼白的岑氏,又瞥見柳氏那病西施,垂着頭,無動于衷的模樣。
“盈夫人,且留步。”
兀自被叫住,她回頭瞧見一嬌憨女子小步跑來,氣喘籲籲,這是?
“我在府上排第八,我一般都在後罩房待着,或是我娘的院裡,許是你不記得我了,不過上次祖母壽宴,我見過你呢。”
崔盈哂笑,上次壽宴,不就是她掉池子裡被五郎抱起來那次嗎,她都昏了,當然不記得這位八娘子。
“不知小娘子何事喚我?”
她是四老爺正妻所出,金枝玉葉的公府嫡出小姐。
“我能同你學戲法嗎?”
???崔盈迷惑,這些都是下九流的東西,她好好一個公府小姐學這個幹嘛。
然後穆婉清就羞答答地說自己有意中人,崔盈聽來聽去可算是聽明白了,這位小娘子有意中人,可惜人家都不正眼瞧她,于是她看崔盈“手段了得”,将五哥給“拿下來”,前來學習一二。
她那位意中人是清流名門,想必應該更喜歡紅袖添香的才女,而不是她的邪門歪道。
無論她好說歹說,這位穆八娘子就是不相信,她并無多大手段,全靠瞎貓碰死耗子。
她隻得傾囊相授。
過了一段時日,這位挂着兩個梨渦的穆八娘子,來滄浪閣尋她,說她那些法子管用,那位郎君很喜歡,還道他日二人若是能成就姻緣,她定會包個崔盈大紅封謝媒。
崔盈假笑,道管用就成,謝媒就不必了,若是被孟氏知道她教唆府裡小娘子跟個窮舉子好,不扒了她的皮,天老爺,她當時隻是被這位婉清小娘子磨得沒法子了,才添油加醋胡謅了些。
于是崔盈略帶擔憂問道:“若是他不中,四夫人想必不會首肯你們二人之事。”
“君珩自會高中,阿盈你可别烏鴉嘴。”
說起心上人,她可聽不得别人說他中不了。
又過了些日子,聽說岑氏懷孕了,崔盈正打算去跟大夫人賀喜,還從小傻子身上壓榨出幾十兩銀子,給岑氏準備賀禮,送嫂嫂這事兒,她是斷斷不會掏自己本就不多的嫁妝,貼補穆五郎,那隻會給她本不富裕的薄産,雪上加霜。
若是他去跟他娘說,讓她做正妻,那她便不這般親兄弟明算賬了。
“阿盈,中了,中了!阿郎他中了!探花!”
穆婉清興奮極了,跑過來同她叽叽喳喳,囔囔她娘定會同意,等崔盈反應過來了時,她已經蹭了穆八娘子的馬車,去看探花遊街了。
她捂着頭呻_吟了半刻,私自出府,回去又得吃排頭。
這位金貴小娘子,廂房都包好了。
“阿郎,看我!看我呀!”
史書上潘安擲果盈車的盛景,今日也算一見,瞧這條朱雀長街,全是各式各樣的小娘子,想必本屆探花郎,顔值應該是曆史之最。
崔盈懷着好奇心,探頭出去,如遭雷劈。
冤家路窄啊,這不是背信棄義的窮書生鄭秀之是誰,高頭大馬,春風得意啊。
她與人為妾做小伏低,渣前任升官發财迎娶白富美,不對比還好,對比之下,崔盈氣急雙腿一軟,險些自窗扉從二樓包廂栽倒下地。
側身還有個穆八娘子問她,“阿盈,你看我說得不假吧,阿郎他封神俊秀,才華橫溢,還中了探花,阿娘定會同意我二人的婚事的。”
“你為何喚他君珩?他不是叫……”鄭秀之。
崔盈嘔血,她真不知道所謂君珩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