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也後,華纾幾乎和她是形影不離了。孟嘉和時晙再也沒了聯系。她原以為即便時晙殺仇之意已決,也需要細細籌謀,沒想到消息來得太快,讓她幾乎措手不及。
衛鹄在長空街被刺,刺客中箭逃脫。京兆府受命追查。
消息是秋筠帶回來的,聽見這個消息時,孟嘉下意識地看向華纾,他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一如往常,沒什麼波瀾。
見孟嘉看來,他挑挑眉,笑道:“早上你說想吃甯遠齋的水晶糕,我叫人準備好了,吃不吃?”
孟嘉頓了頓,“好。”
“那我們走吧。”華纾起身,向她伸出手來。
秋筠看看華纾,又看看孟嘉,眼裡意味十分複雜,“……快去吧。”
宓洮在一旁感歎:“啧啧……瞧瞧人家這個恩愛勁兒,那叫一個隻羨鴛鴦不羨仙,糕還沒吃到嘴裡,先要把觀衆膩歪死了……诶,你踩我幹嘛!”
秋筠擡起腳,漠然道:“閉嘴。”
說是吃糕,兩人出了門,穆如已經和車夫老鄭套好馬車在外頭等着了。
孟嘉笑道:“吃個糕點也要出門去?”
華纾道:“新鮮的最好吃。”
孟嘉往手上哈了口氣,“這麼冷,我也不是非吃不可……算了吧。”
華纾攥住她的手,笑道:“就是天氣冷,才要吃些熱食暖身,一路有車,凍不着你的!”
孟嘉想想回去也是窩在榻上發悶,又惦記着有話想問,跟着他去了。
孰料華纾一路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孟嘉被他看得莫名心虛,忍不住道:“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自然是你好看。”華纾托着腮,直接戳穿了她,“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我?”
孟嘉倒有些不大好開口,指節蹭了蹭鼻尖,“……沒有吧。”
“真沒有?”華纾盯着她,“那如果我有,你會同我說真話嗎?”
他微微仰起臉來望着她,面如羊脂美玉,目若晨星熠耀,噙着淡淡的笑,近乎天真地詢問。
孟嘉忍不住雙手揉了揉他的臉,笑道:“我幾時同你說過謊話?”
華纾捉住她的手,笑道:“沒有什麼要問我,是不是一句謊話?”
“……”
孟嘉歎了口氣:“我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
華纾吻了吻她的手指,低聲道:“因為你在乎我沒有我在乎你多罷了。”
他說這話時,精緻的臉上似乎浮有傷感落寞,孟嘉喉頭一堵,心裡覺得十分異樣,遂改坐到他身邊,安慰道:“你是覺得我不在乎你?怎麼會呢?”
華纾坐直身子,攬過她的肩,“沒有……不管怎麼樣,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孟嘉仰起臉來,不大好意思地親了親他耳根,低聲道:“其實我很在乎你的。”
華纾捏了捏她的手,順着她,淡笑道:“有多在乎?”
“……我也不知道。”孟嘉有點兒慚愧,這麼虛無缥缈的東西,又不能放量器裡量一量,她還真的不知道。
華纾沒深究,笑道:“好。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實話了?”
孟嘉點點頭:“嗯。”
華纾低聲道:“你是不是想問時晙的行蹤是不是我透露出去的?我是不是早知道他要刺殺衛鹄?”
“……嗯。”
華纾頓了頓,“如果我說是呢?”
“為什麼?”孟嘉好奇道,“總要有個理由吧。”
“嶺南生亂,定王就會應接不暇,懂了嗎?”
孟嘉十分驚訝,“你的意思是,經過這次的事,嶺南早晚會被拉入亂局,等到朝廷大變一起,嶺南會站在定王的對立面,而丹慎也不會幫他……淮南就能保有暫時的穩固?”
“是。”
“越戈要時瑆和親也和你有關嗎?”
“那是丹慎的大事,怎麼可能聽我的?丹慎人的小算盤罷了。”
“哦……”
華纾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