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生活中的參與,在漸漸變多。
不得不承認,他之于她而言,已經是和别人不太一樣的存在。
隻是她還不确定,這種不太一樣,到底是什麼樣的……可能。
“小夏?”蔣明智拍了拍她,“你機票下禮拜五?”
“對。”盛未夏回神,暗暗深呼吸了一下點點頭。
“那隻剩一個禮拜啊……”
定下房子,四人和房蟲子一起離開。
等上了車後,蔣明智才皺眉說:“這點兒時間我看難辦成,萬一要辦不成,隻能等小夏你回來。”
“哥,你幫忙找人中間催催呗?”蔣秀荷很緊張。
她現在最會算賬,首付的四萬塊已經付出去了,如果房本等明年才拿到,中間這麼長時間萬一有變數,虧的是他們這一方。
畢竟,四萬多就算存以銀行放着,半年也能出來幾百塊利息。
蔣明智想了半天,皺着眉說:“這個口我沒熟人,托好幾層關系都不一定能找着人。”
房管口的,現在可是當紅辣子雞,最忙最火的業務。
他不好說的是,就算找着人,自己這點薄面也不一定管用。
盛未夏權衡了一下,這套房子那麼合适,人情該用也就用了,其他地方找補回去。
便說:“我試試看。”
如果沒猜錯,羅巧容家裡應該都是這條工作線上的。
就算她家裡人不直接管,可能也非常熟。
找人催辦一下流程,應該不算太為難。
話音落下,顧德勝兩眼一亮,往前湊過去:“閨女,你是不是找那個檢查組的,姓羅的局長?”
“不認識姓羅的局長。”她平靜搖頭。
她說的也是實話,就算羅巧容家裡情況跟她猜測一樣,她也隻認識羅巧容一人而已。
顧德勝一下子讪讪的。
多麼明顯的推脫和拒絕……
閨女還是不拿自己當爹看。
但也沒法說什麼,的确是自己之前沒做好。
他隻好回正坐好。
蔣明智從後視鏡把父女倆的互動看在眼裡,瞥了一眼妹婿,淡聲問:“現在生意怎麼樣?”
“還行。上回揪出了那個炒煤價的兔崽子之後,現在價格正常了。”顧德勝恨恨地說,“也不知道那兔崽子為什麼盯着我,差點叫我虧得一條褲衩子都不剩!”
盛未夏忽然插嘴:“是什麼人做的?最後怎麼解決的?”
“是一個南方粵省的老闆,本身不是搞煤炭的,聽說跟銀行行長勾搭着套貸款,搞得錦中市場亂七八糟,倆人都被抓了等判決。現在工作組還沒撤走呢,據說要把煤炭價格管起來。”
盛未夏點點頭。
煤炭這種能源産業,是肯定會被管起來的。
隻是……最後出來頂罪的,居然隻是個外省人?
看來背後的這個人,在目前的喻家來說,非常重要。
她終于能理解喻時在提到喻家時那種隐在其後的不屑和輕忽,也能猜測到,他在家裡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樣如魚得水。
如果孩子優秀就可以得到親情,那偏愛算什麼?
所以,喻時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自在吧?
她心裡忽然悶悶的,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
擋風玻璃前,師大的校門已經隐隐可見。
蔣秀荷把剩下的現金遞過去:“哥,我們明天一早回錦中,剩下的手續你可要幫着點小夏。”
“知道。錢放我這裡吧,她住宿舍不方便。”
雖然沒人說,但幾人都想到,下次見面約莫是半年後了。
汽車的引擎發出低鳴,給尋常的分别,增加了一些離愁别緒的氛圍。
蔣秀荷和顧德勝臉上都有些牽腸挂肚的不舍,齊齊對盛未夏叮囑:“那你過去自己照顧好自己。”
“知道的,你們放心。”盛未夏想了想,還是對後排的夫妻倆說,“但我不會替你們去看顧青葳,所以真的不用給我三萬塊那麼多。”
她喜歡将事攤開說清楚。
顧青葳,她是不會去見的。
“沒……我們沒這麼想!那錢真是給全部你花的!”顧德勝激動又窘迫。
他是真沒這麼想。
這次自己遇到大事,最後靠運氣和親閨女渡了這一劫,養女絲毫不關心,還有什麼沒看透的?
不過上強撐不承認自己失敗罷了,哪還好意思讓閨女去看養女?
其實他自己都沒想好,以後要用什麼樣的态度去面對顧青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