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未夏點點頭:“有些課我的确沒上。”
她不在乎别人怎麼看她,但不代表願意蒙受這樣的罵名。
加上這人當着曹懿的面發難,針對的不光是她,也有賞識她的老師。
她必須自己開口給出解釋,免得殃及池魚。
盧小音緊張地抓了她一把,另兩個候選人則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
“但是,我跟任課老師問過,如果自己認為學科的掌握水平可以不上這門課,是否可以不上課直接考試。老師們給我的反饋是可以。”
張佳歡諷刺道:“所以,你認為你的水平已經足夠高,所以不用上了?”
盛未夏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師說我可以不上,要不你問問老師?”
曹懿把點名表還給張佳歡,說:“這個我來解釋一下吧。你們這學期的文學鑒賞課啟用了新教材,這你們知道嗎?”
“知道。都是比較新的文章和小說。”候選人之一的女生說。
“那你們有誰看過編輯及翻譯團隊的名單?”曹懿抓起會議室角落裡剩下的樣書,遞給張佳歡,“這是發完剩下的樣書,系裡打算寄給國家出版中心參加比賽用的,張佳歡你既然認真上了,想必看過這個名單吧?”
張佳歡頭皮一麻,心裡湧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覺,接過來翻到扉頁後面的團隊名單,視線掃到最後一行,赫然看見了“盛未夏”三個字。
啪的一聲,他手一抖,書摔到了桌上。
“這本書是我們學院今年出的參考書,因為印刷耽誤了點時間,想必你們才拿到手上,本來沒想參加比賽,但文學院院長和外語學院博導看過之後,都認為翻譯精準優雅,文字簡練清新,一齊推薦我們去參賽。”
“很不巧,參與這本書翻譯和潤稿工作的,就是盛未夏同學。她利用暑假時間,翻譯了其中的五篇短篇小說,并兼任了其中一大半的潤稿工作,以達到風格統一的目的。”
“所以,張佳歡同學你說的她翹課的原因,我想是因為這幾門課的老師,都看過她的譯文水平。其他幾門課盛未夏同學有跟老師請示過嗎?”
“請示過。大學數學老師說隻要考試通過就行,其他的,有兩次實在起不來我請假了。”
為了佐證這一點,盧小音拼命點頭:“我作證,我們幫夏請假的!”
盛未夏本來無所謂這次訪學能不能選上,被這個叫張佳歡的男生一番污蔑之後,她倒真想去了——她不去,難道讓這人去嗎?
張佳歡面如土色。
他準備了很久的證據材料,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但曹懿的表情愈發嚴肅:“至于你說的第二個理由,我希望你拿出詳實的證據,否則,我會為了保護我們女學生的名譽權,對你進行嚴肅處理。”
此時張佳歡的信心已經搖搖欲墜,但事已至此,想撤也來不及了。
他孤注一擲地拿出兩張照片:“我有照片作證據,盛未夏和不同男性保持着暧昧的男女關系。”
雖然早就改革開放了,國家也鼓勵年輕人自由戀愛,但和不同的異性同時保持男女朋友關系,依然是令人瞠目結舌的爆炸新聞。
盧小音的手緊緊抓着盛未夏。
盛未夏拍了拍她手,叫她不要為自己擔心——她作為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兩個”男朋友!
曹懿拿起照片,一張照片上,盛未夏和一個男性面對面站着,對方遞過來一個飯盒,看得出表情頗為寵溺。
另一張照片上,盛未夏也是和一個男性面對面,對方摘下圍巾溫柔地給她圍上,看照片上兩人的肢體動作,讓人相信兩人處于熱戀之中。
兩張照片上帶着時間水印,相隔不過兩三周時間,其中一張居然是兩天前。
曹懿放緩聲音:“盛同學,這是你的私事,你如果不願意在這裡說,也可以不說的。”
“她不說就退出!”張佳歡發狠地大聲喊。
“曹主任,麻煩你先報警。”盛未夏拿着照片,淡淡地說,“我報警有人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曹懿看着她平靜清醒的眼睛,心下有了決斷。
如果隻是為了一個出國名額,她大可内部調停,但涉及到女孩子的名譽,覺不可能姑息!
她拎起會議室裡的電話機報了警。
等待派出所來人的過程中,張佳歡焦躁地來回走動,時不時瞥着一臉平淡的盛未夏,心裡時而害怕地打鼓,時而為自己鼓勁。
很快人來了,對方問清事由後,開始做記錄:“事由已清楚,報警人可以說了。”
盛未夏指着第一章照片:“這是我堂哥盛勇,來給我送吃的。他的身份證号碼:XXXXXXX,警察同志可以查一下戶籍關系。”
然後指着第二張照片,她抿了抿嘴唇,正想如何措辭,卻聽盧小音跳起來:“第二張男生是我們夏的對象,京大辯論隊喻時,他圍巾還在我們宿舍挂着呢!人家清清白白在處對象,什麼人呐亂說話!警察叔叔,你們可一定要處理這個張嘴抹黑我們女同學的渣滓!”
“放心,一定會處理!”警察記錄下來,擡頭問盛未夏:“方便我們向對方求證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