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第一天結束了,洛基肚子裡塞滿了蛋糕和雙雞蒙哈榭,和齊晝一起返回了安蒂為他們安排的莊園。
洛基打着飽嗝,沒管齊晝,回自己房間卸妝去了。
齊晝回到房間,覺得一天下來有些疲累,便雙臂舒展躺倒在了床上。這一舒展,她感覺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這觸感有些熟悉,并且在她心裡留下過一定的陰影。齊晝一骨碌爬了起來——果然,那是一封信,信封是微微泛黃的米白色。
齊晝感覺渾身的汗毛在一瞬間炸了起來——無數混亂的想法在腦海中飛速閃過。不過很快,齊晝又想起霧尼曾經對她說,自己之後不方便再和她見面的話,會用信件給她傳遞信息。
想到這裡,齊晝立刻把信件翻了過來——還好、還好,不是斯嘉蒂,是霧尼的來信。封口所用的火漆印章不是綠色的,而是如湖水一樣的藍色。
吓死我了。齊晝不等心跳放緩一些,便急不可耐地拆開信來看。
當洛基雜亂的拍門聲響起時,她正好把信一字一句地讀完了第三遍。
“謝文,”齊晝一開門,就見洛基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框上,“卸妝不?”
隻能說洛基此人不懂得一點憐香惜玉,齊晝感覺他在扯頭套的時候仿佛是想把自己的頭皮也扯下來,痛得她呲牙咧嘴,那貨看着似乎還挺高興。
好不容易讓他滾了,齊晝才去把剛才收好的信重新拿出來,又看了一遍。
信上說,她需要在明天買短途機票離開弗國,去往丹國。
明天?這封信來得突然,不過好在齊晝沒什麼行李要收拾,丹國和弗國離得又不遠,坐飛機兩三個小時就能到。
鑒于齊晝這個人已經“死”了,所以她當然無法再用原來的身份去買機票,現在算是一個黑戶。不過比起大多數黑戶,她很幸運地擁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她碰巧認識弗國前任總理之子和現任總統之女,想要請他們來給她辦一個假身份,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第二天,等到洛基來找她上妝時,齊晝問他有沒有什麼不用他幫忙,她自己就能使用的易容道具,自己今天要出去一趟,就不去參加婚禮了。洛基也沒多想,甩給了她幾個,并提醒說她如果要使用這些得自己注意一點,效果肯定不會有經他之手呈現出來的好。齊晝收下了,轉身又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給安蒂發送了過去。
洛基昨天是第一次參加那麼盛大的婚禮,今天起了個大早,迫不及待地就出發了,完全沒有深入思索齊晝說的話。等到他出門後,齊晝拿上一些必要的東西,用洛基扔給她的那些道具自己喬裝改扮了一下,也離開了。
*
商場中,一名男子牽着自己的女兒,正在兒童用品樓層中閑逛。
“爸爸,我想要那個糖果。”小女孩紮着俏皮可愛的雙馬尾,拉了拉爸爸的手,指向一家糖果店中的一個風車造型的棒棒糖。
“不行哦,甜心。”男人說,“你最近吃的糖已經夠多啦,你不想自己的牙齒長出蟲子,是不是?”
“可是爸爸,”小女孩說,“我們可以先把它買下來。我保證今天和明天都不會吃它的,好不好嘛。”
小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往往以哭鬧的方式解決。稍微乖一點的小孩,即使不會哭鬧,也有很大可能賴在原地不走,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個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屬于後者。她往下拽着爸爸的手,一副不給買就不願意再走的樣子。最終,男人禁不住女兒的一再懇求,還是為她把糖果買了下來。
小女孩得到了心愛的糖果,小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拉着爸爸就往前跑。還沒跑幾步,她又被一家賣童裝的商店吸引了目光。
童裝店裡挂着許多顔色鮮豔、設計夢幻的公主裙,小女孩很難抵抗得住其誘惑。她立刻拽了拽爸爸的手,要求去童裝店裡看裙子。
這次爸爸答應得倒很爽快——公主裙不是糖果,不會導緻小孩長蛀牙,女兒喜歡,陪着她看就是。
最後,小女孩看中了一條粉色的公主裙,希望爸爸能為她買下來。男人便詢問店員是否有合适的尺碼,想讓女兒先試一試裙子。很快,店員就為他們拿來了一條尺碼合适的裙子,并帶着小女孩來到了試衣間,告訴她進去之後把裙子換上,就可以出來照鏡子了。
小女孩拿到了喜歡的裙子,換衣服的動作很迅速。試衣間的白熾燈亮着,使她能看清這個小小的房間裡的一切。當她換好衣服正準備出去時,頭頂上的燈明滅了幾下,突然熄滅了。
試衣間裡陷入一片黑暗。小女孩愣了一下,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感很快就包圍了她,她大哭起來。
試衣間外,慌亂的叫喊聲、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層出不窮。但小女孩哪裡會注意到這些,她專注地哭着,直到試衣間的門被打開。
門被打開了,可沒有任何光線照進試衣間——外面也已是漆黑一片。可小女孩卻立刻停止了哭泣,她被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不用看清那人的臉,單憑那溫暖熟悉的胸膛,她也能立刻認出,這是爸爸的懷抱。
“甜心,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男人不斷地安慰着自己的女兒,一隻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以免她受到更多的驚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