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晝失蹤後,白家和連家沒有過多猶豫,立刻就派了人去國外調查尋找。隻是,和那次白栎遭遇車禍後的追查一樣,幾天來都沒有什麼進展。
這樣一天天過去,齊晝家裡的這幾位大佬精神已經逐漸向崩潰邊緣遊走。白先生在最初得知女兒失蹤的消息後就情緒激動地要飛去蘭國,被連赫好說歹說攔了下來——他到現在都不清楚雅瓦赫一事,去了也是白去,如果他再遭遇不測,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和歐若拉交代。于是,白先生稍稍恢複平靜後,便把自己關在白宅裡閉門不出,謝絕了許多親友的來訪。
齊女士一向比白先生堅強,可再堅強的人也承受不住一再打擊,于是她肉眼可見地迅速變得憔悴,連赫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導——他自己都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她不會有事的,他數次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她不能有事……
就這樣自我安慰了幾天後,連赫坐不住了。他受不了了,他必須親自去歐洲找人。
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性子,做好了決定後,第一件事就是聯系齊女士。可是不知為何,齊女士的電話竟遲遲無法接通。
連赫心頭一緊。這幾日齊女士一直是通訊設備不離手的,就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女兒的消息,可現在這……
他又試着打了幾遍,直到一條新的通話邀請闖入手機界面才停下來。
是白栎。
白栎和齊晝的關系打小就好,自然一直關注着最近的事件。連赫猜想,也許這位堂弟是想打電話向他詢問他堂姐的消息,這樣想着,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
“喂,姐夫!”白栎的聲音聽上去很急切,“你快來我嬸嬸這裡,出事了!”
*
連赫來到齊女士的住宅時,保姆和管家正來回穿梭于各個房間,他們全都滿頭大汗、匆匆忙忙的樣子。連赫直奔齊女士的卧房,白栎顯然是一直守在床邊沒有離開過,聽到連赫進來才擡頭望去。
“白栎……”
連赫看着床上雙眼緊閉的嶽母,大腦空白了一瞬,他微微俯下身摁住白栎的肩頭,語氣急迫地問道:“發生了什麼?”
白栎回答道:“我今天來的時候……就發現嬸嬸已經倒在了地闆上,一直到現在都沒能醒過來……”
“她為什麼會昏倒?”連赫又轉向一旁的保姆,問道。
保姆看上去也是緊張又困惑:“東家今天早上照常吃了早飯,之後就去書房查閱新的信件,直到白三公子來了,我們才發現東家昏倒在了書房……”
“什麼信件?”連赫心中沒來由地一緊,又看向最先發現異常的白栎。
白栎在連赫的逼視下嗫嚅了片刻,似乎在害怕着什麼。最後,他還是扛不住,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團東西交給了連赫。
那是一封信。縱使它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但連赫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有幾個畫面在腦海中飛速閃過,驚愕感直沖天靈蓋。
那分明是雅瓦赫的信件。
連赫幾乎是把信搶了過來。或許是因為人急的時候越想辦什麼事就越難辦成什麼事,連赫好幾次試圖将信紙從信封裡扯出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最後他好不容易成功了,将信紙捋平,那封信的内容終究是展示在了他的眼前。可惜,那些雅瓦赫的文字,他一點都看不懂。
但是能把齊女士氣暈過去,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内容。
沒辦法,他敢肯定除了齊女士,這裡沒有第二個人能看懂這封信。隻能祈禱他的嶽母大人趕快清醒過來了。
*
值得慶幸的是,沒過多久,在連赫與白栎的守候下,齊女士就醒了過來。
“媽?”一有了一點動靜,連赫就試探着叫了一聲。
齊女士沒有立刻回應,半睜着眼睛在床上又躺了片刻,之後,她才像是終于緩過來了,示意連赫扶她起來。
連赫便扶她在床上坐起來,使她能靠在枕頭上和他們說話。
“嬸嬸……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那會兒可把我給吓壞了。”白栎擔憂地問道。他和齊晝走得近,即便齊女士已和白先生離婚多年,他每每來尋堂姐時總會受這位嬸嬸的照顧,所以也是有感情在的。
“沒什麼,小栎,讓你們擔心了。”齊女士緩緩說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其他的事,”白栎說,“隻是想來看看您,看我姐有消息了沒有。”
齊女士沉默了。
良久,她才再次開口,輕聲說道:“好孩子,你今天先早點回去吧。”
白栎說:“那您——”
“我這邊有人照顧,沒事的。”齊女士的态度似乎很堅決,“早點回去吧,别讓你家裡人再擔心。”
“那好吧。”白栎不傻,他知道齊女士說這話就是在送客了,自己也不好繼續賴在這裡,“那您保重身體,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