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晝回到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做了個大掃除,把屋子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打掃了一遍。可以說這是心理作用使然,她認為單單打掃沾上現場痕迹的那間卧室是不夠的。說實話如果不是快要離開蘭國了,她會直接找新房子住。
幹完了這一切後,齊晝滿頭大汗地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煥然一新的屋子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齊女士。這是在撒嬌,要母親誇獎自己能幹。
她的遭遇把齊女士給吓壞了,後者甚至要放下國内的工作飛來蘭國找她,被她好說歹說攔了下來,說其實沒必要,這種事情在國外不算罕見,隻不過她倒黴被牽扯進去了。
齊女士不管對待工作是何等态度,但在面對齊晝時始終情緒穩定。不過在那天警局裡的通話中,齊晝能感覺到母親是真的慌了神。她遇上了不好的事,千裡之外的齊女士居然會有感覺,不得不說,母親和孩子之間的聯系是如此奇妙。
給齊女士發完消息後,齊晝又坐了一會兒,沒等到母親回信息,或許是這會兒正在忙吧。她站起身來,想從冰箱裡拿盒冰激淩吃,卻發現隻剩下兩盒了。本着未雨綢缪的原則,她當即決定趁這會兒沒事,出去再買一些。
今天的太陽比前些天毒辣,将路兩旁的樹葉烤得泛起翡翠色光澤來。齊晝挑着樹蔭慢慢地走,刻意避開了之前出過事的那條路。
外面驕陽似火,路上不見什麼人影,想來是都躲到空調房裡去了。齊晝整個人都被裹在熱浪中,隻走了一會兒,就覺得被蒸得犯困。于是她加快了腳步,想快去快回。
她扯了扯遮陽帽,擡了擡有些發沉的眼皮,繼續朝前走去。可還沒走兩步,她聽到身後傳來其他人的低語聲。
齊晝被熱得腦袋發暈,自動屏蔽掉了那些本來就不大的聲音,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
“要怎麼做?……”
身後的交談聲很輕,有隻言片語飄進齊晝耳中,雖然隻是不連貫的幾個詞,卻立刻引起了她的警惕。
齊晝這下困意全無,她站住腳,猛地回頭望去。
身後空無一人。
她頓了兩秒。盡管現下青天白日,日頭就明晃晃地懸在她頭頂上,可她還是不禁覺得後背發涼。
不是說西式恐怖都比較直白麼?如果是有人故意想要招惹她,她希望那個人能站到她面前,光明正大地宣戰。而不是像如今這樣,隔三岔五地來刺激她的心髒——人很容易會對未知的事物充滿恐懼,齊晝也一樣。
她沒停留太久,确認過身後是真的空無一人後,便繼續沿着原來的路走了下去。
“……她似乎發現了。”
“可她又接着走了……”
“誰?!”齊晝聽着那近在耳畔的聲音越來越有存在感,再加上太陽曬得她火氣上漲,她猛地轉過身去吼了一聲。
仍舊空無一人。
“這可真是見鬼了。”她看着被陽光鋪滿、卻不見人影的來路,譏諷地說道。
話音剛剛落地,還沒來得及轉回身去,她後頸一痛,意識墜入一片黑暗中。
*
“霧尼還沒有回來麼?”
“沒有。”
“真是的,怎麼找她的時候總不見人影。”
“她不就是這樣麼?辦事效率太低下……”
“……”齊晝睜開眼睛,茫然地盯着上方的天花闆。
深藍色的天花闆像極了夜空,尤其是從那上面垂挂下來一顆顆星星,就像是小夜燈一般,一些明亮,一些黯淡,使房間中保持着不至于使人無法入睡的亮度。
這是哪裡?
齊晝艱難地坐起身來,感覺到自己的後頸很疼。她環顧房間,發現這裡沒有窗戶。
她立刻得出一個結論:她被綁架了。
這時,她隔着房門聽到外面傳來發悶的交談聲。
“她醒了麼?”
“上次去看的時候還沒有。”
“是不是你下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