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一出來,附近的守衛全部呆住,紛紛瞪大眼睛看向蘇諾,又不可置信看向蘇諾的腹部。
他懷孕了?
懷了陸副将的孩子?
蘭登張了張唇,也被這話唬住。
蘇諾上前一步,故意拿下巴抵着蘭登手裡的槍:“如果我一屍兩命死在陸家門口,明天想必能上新聞頭條吧!”
蘭登皺着眉收回槍。
“他真的懷了副将的孩子?”
“不管了,先禀報給上将。”
一守衛随後小跑進屋内。
蘇諾則擡起下巴,摸着小腹,神情又傲又拽,俨然一副攜胎逼宮、意圖父憑子貴的小人得勢模樣。
不一會兒陸幸走出來。
白色台階上,穿着上将制服的alpha身形高挑颀長,背對着光,戴着軍帽,眉目模糊。他的身形輪廓同陸遇十分相似,出來的那一刹那,蘇諾差點認錯人。
蘇諾硬着頭皮大聲喊話:“陸上将,陸上将……我有了陸遇的孩子!你要給我做主!”他演得十分投入,哭哭唧唧抽着鼻子,推開守衛沖向陸幸。
一有守衛靠近他,想要攔他,他便挺着肚子怼過去,一副“你有本事把我和孩子都給打死”的模樣,吓得一群守衛縮回手,不敢動粗,深怕他肚子裡真有個娃。
在沖動陸幸面前的那一瞬,他以二人能聽到的聲音極快說了句話:“陸遇有危險。”
陸幸眼神微動,斂眉看蘇諾。剛剛聽到守衛來報,說是有人懷了陸遇的孩子,前來讓他主持公道。
他還以為是陸遇的無腦狂熱粉絲,打算直接讓守衛把人趕走,但不知道怎麼地又覺得不對勁,于是讓保镖去喊陸遇,卻發現陸遇不在家!
“陸上将,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你要給我做主!讓陸遇别躲着了,快出來負責!”
陸幸配合着演戲:“你先進屋,有話慢慢跟我說。”
“哼。”
進了屋,蘇諾立即變換表情:“陸上将,你知道陸遇現在在哪兒嗎?我聽到袁堯的對話,說是已經設下陷阱,等着他跳進去。”話落,他又忙補充道,“您的守衛中有個叫做蘭登的人,是元宮的奸細。”
“我知道了。”陸幸臉色沉下,命令保镖先将蘭登控制住,随即打開光腦聯系陸遇,沒聯系上,又去打賈嶼的通訊,結果也無人接聽。
陸幸隻得讓軍部追查陸遇光腦的定位。
很快,軍部發來信息,顯示陸遇的光腦定位已經離開帝國,到了坦布爾星球上!
陸幸低低咒罵一句,本來怕陸遇再生事,特地安排保镖裡外守住陸家,沒想到還是被他溜走。看樣子萬字悔改書,也管不住他的性子。
蘇諾焦灼開口:“陸上将,我們現在要盡快去營救陸副将。”
“嗯。”
…
半個小時後,戰艦内,陸幸不動聲色打量着主動跟過來的beta。
beta臉上的擔心看着不像假的。
他跟陸遇關系很好嘛?
怎麼從來沒有聽陸遇提及過他?
不知想到什麼,陸幸視線向下,落到beta的小腹上。
蘇諾察覺到陸幸的視線,尴尬解釋:“抱歉,陸上将,剛剛為了糊弄蘭登,我随口編了假話,不是故意要傷害陸副将的名聲。”
陸幸慢慢道:“他沒有什麼名聲可傷害的。”
蘇諾:“……”來自親哥的吐槽,最為緻命。
還未靠近坦布爾,陸遇的光腦信号消失,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坦布爾的一處懸崖附近。
戰艦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盤旋在坦布爾上空中,視線受阻。塵霧和黃沙被大風裹挾而上,如同浮在半空的沙海,無邊無際,偶爾能在沙海中見到摻雜着人類的殘肢斷臂。
“報告上将,地面可見度太低,戰艦恐怕難以順利下降。”
“現在距離地面多少米?”
“3000多米。”
“繼續下降。”
奇怪的是,快要到地面,塵霧和黃沙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殘有戰鬥後的痕迹,無數猩紅的火舌被垃圾堆吞噬,向上吐出張牙舞爪的滾滾濃煙。溝壑縱橫交錯,殘體雜駁淩亂。地面流淌着黑色的液體不知道是污漬,還是被烈火灼燒過後的血水。
“上将,這裡除了人類的屍體,還有蟲子的殘體!”
陸幸聽到聲音,立即過去查看。
蘇諾跟在他後面,腳步打飄,突然來到異星球讓他身體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身上有航空服,估計早就昏死過去。
地上屍塊雜亂堆積,從衣服和武器來判斷,應當是培養出來的死士。
遠處,一座大如小山的蟲子屍體橫亘在地面,這隻蟲子不知道被什麼武器砍斷身子,隻剩下半截軀體,兩隻眼睛瞪大,死不瞑目,瞳仁瞧着比車轱辘還要大。烏黑色的血漬順着嘴角流出來,在地面形成一條長長的血河。
“這是薩克魯的雙頭蟲……”陸幸皺起眉頭。
死屍和雙頭蟲都在這,看樣子對方為對付陸遇下了不小的血本。
蘇諾掩住鼻息,繞到蟲子身後,發現這裡是一處山崖,走近幾步向下看去,眼神倏然睜大。
本以為這附近隻有這一隻蟲子,沒想到山崖下方竟堆滿密密麻麻的蟲子屍體!
殘肢斷臂交疊,一片血肉模糊。眼前的畫面過于血腥,刺激得他胃部翻滾,嘔吐的欲望浮上來,腳步不由向後倒退兩步。
陸幸卻神色如常,目光緊盯着懸崖下方的屍堆。
從這些蟲子受到的攻擊痕迹來判斷,應該是機甲watts所為。
watts正是陸遇的機甲。
陸遇現在應該就在這附近。
“上将,探測儀探到西北方向7公裡外有生命體。”
“我們過去。”
來到監測到生命體的地方,四處都是遭暴力破壞過的模樣。
陸幸俯下身,摸向地上的一具雙頭蟲屍身,體溫還在。
戰鬥應該剛結束不久。
一行人立即四處搜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陸遇的行蹤
有人嘀咕着話:“怎麼死了這麼多雙頭蟲……”
“除了賈少将,好像也沒有人幫陸副将啊……”
陸幸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人應該就在這附近,擴大搜查範圍,向三公裡外搜去。”
“是。”
蘇諾一直跟在陸幸身後,臉色發白,卻也沒有退縮。
陸幸本以為他會受不住,沒想到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許多。
他對陸遇,挺有心的。
“前方……是不是的……”蘇諾指向遠方,顫抖着聲音向陸幸确認。
遠處天際,一輛黑色的機甲穿梭在濃黑的烏雲之中,機械右臂發射出炮彈,炸得地面碎屑翻飛,硝煙彌漫。
機甲像是失去理智,漫無目的炸毀一切。地面的雙頭蟲、元宮派來暗殺的刺客,全部葬身于攻擊之下。
“是陸副将的機甲!”
“能控制watts的系統嗎?”
“控制不住,watts的系統隻有陸副将才能掌控。”
陸幸聞言,隻好召喚出Zeki——一架白色機甲。
他操控着Zeki向陸遇的方向飛過去。
蘇諾也想跟過去看看,一旁,雙頭蟲的屍體堆裡爬出來個藍色機甲。機甲渾身都是傷痕,一條腿甚至被利器直接斬斷,駕駛艙内的人從順着這斷腿處滑出來。
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他哀嚎一聲。
蘇諾見過這人,正是一直跟在陸遇身邊的朋友,賈嶼。
賈嶼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攔住要跟過去的蘇諾:“你别過去,任何人也都别過去,讓陸上将來處理吧,我們過去都隻是去送死。”
“陸遇他怎麼了?”
賈嶼隻當蘇諾是陸幸身邊跟着的親信,沒多想,便道:“信息素失控,沒了理智,現在也就隻有陸上将能降得住他。”
其實真要打起來,陸幸也不一定是陸遇的對手。
隻不過陸幸更“狡詐”一些。
蘇諾愣愣看着遠處的那架黑色機甲,這就是信息素失控的後果嗎?
比他所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嗎?”
“不會,今天純屬是倒黴,我們追着吉拉,一路被引到這裡,結果沒想到這裡埋伏着殺手和雙頭蟲,激得鲈魚失控了。”說到這,賈嶼想起來吉拉還被打昏扔在他的機甲中,他将吉拉拽出來,交給士兵。
一黑一白機甲在半空中纏鬥不止。黑色機甲打得兇殘暴力,卻毫無章法,白色機甲一直在躲閃,不願意和黑色機甲正面打鬥。
賈嶼:“陸上将應該是想着要消耗鲈魚的體力。”
蘇諾沒說話,提着心,目光一動不動看着那架黑色機甲。
白色機甲已經從躲閃,變成主動進攻,雙方打得有來有回。
密密匝匝的子彈刺破烏雲,落在地面激起無數碎石。
這時,震碎的石頭有一塊朝蘇諾的方向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