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玉打量着兄弟倆,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妖,但身上的氣息卻很純淨,沒有一絲邪氣。
他瞄了厲信那邊一眼,怕影響他問話,于是小聲問兄弟倆,“你們是何物所化?”
常有轉身,眼神複雜,有傷感也有欣喜,和厲信第一次見他時的眼神有幾分像,但比厲信的要純粹得多。
“回主子,我們是您當年從山裡撿回來的那兩隻梅花鹿,您還給我們賜名常有,常無。”常有恭敬地回話。
赤玉雖然想不起來,但能感覺到常有不會騙他,接着又問:“我生前你們就化作人形了?”
“那倒沒有。”常有接着回話,“當年主子祭天後,我們兄弟二人便被曆爺帶走了,得了曆爺指點,才修煉成人形。”
“祭天?”
赤玉精準地捕捉到了關鍵詞,這是他第一次得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為何要祭天?”
常有剛要回答,就聽見厲信重重地咳了一聲。
常有馬上轉頭看去,就對上了厲信警告的目光,頓時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赤玉自然也看到了厲信的眼神,再看向常有時,隻聽見他小聲說:“主子,等這邊的事完了,曆爺自會與您說明。”
赤玉又瞄了厲信一眼,不想為難常有,對他點點頭,“好。”
厲信見那邊都不說話了,才開始問劉承,“剛剛的女鬼你也看見了,相信我說的了嗎?”
“相信了,相信了。”劉承想到剛剛那隻女鬼,剛緩上來的那口氣,又喘不勻了。
厲信見他那慫樣,輕笑一聲,“說說吧,你家老爺子都做過什麼喪良心的事?”
劉承一臉茫然又驚懼地看向厲信,“不可能啊,我爸不可能害人。”
厲信見劉承這樣,歎了口氣,“行吧,看來你也不知道,那就等老爺子醒了再問問他。”
劉承緩了一口氣,馬上精神了起來,“你……你是說,我爸能醒過來是嗎?”
“不好說,看運氣。”
“什麼意思?”
“看那女鬼的道行應該是有年頭的老鬼,這麼重戾氣的厲鬼,都是靠着一股執念遊蕩在陽間的。她又是為尋仇而來,自然很難纏。之前你父親又被反弓煞破了自身氣運,她就更容易下手了。”厲信慢條斯理地說。
“那該怎麼辦?”劉承剛剛看到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
厲信搖搖頭,他素來不喜歡管這種冤魂尋仇的事,因為因果循環,欠了就要還。
他拍拍劉承的肩膀,“剛剛如果能抓住她,還有一線生機,但是……現在隻能看運氣了。”
劉承徹底絕望了。
按他爸目前的情況,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不過你放心,你幫我拍下了那頂玉冠,我會設法将那女鬼抓住,保你們劉家平安的。”厲信說。
劉承點點頭,最後問一句,“我爸真的……”
厲信嗯了一聲,“他身上陽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你還是準備一下吧。”
說完又對常無吩咐了一聲,“去拿些符紙将這裡貼好,以防女鬼再闖進來。”
“是,曆爺。”常無應了一聲。
“明日我再來,先走了。”厲信說完,直接走到赤玉面前,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師兄,我們走吧。”
赤玉嗯了一聲,跟着厲信走出了劉家。
上了車,厲信就吩咐常無回山頂别墅。
赤玉第一次坐車有些不習慣,轉頭對旁邊的厲信說:“我還是自己過去吧。”
厲信馬上拉住他的手,他才不會讓赤玉離開他的視線,“飄着多累啊,放心吧,常無車開得很穩。”
常無馬上附和一聲,“是啊,主子,自從有汽車開始,我就一直給曆爺開車,技術好得很,不點都不晃。”
“是啊,主子,您安心坐着就好。”常有也跟着說。
赤玉見他們這麼熱情,也不好拒絕,勉強勾了勾嘴角,“好。”
他抽出被厲信抓住的手,輕咳一聲,“是去你家嗎?”
“對。”厲信回答,“也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