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搞？”猢狲下意識道，“生火？”

“不，不用。”陳佳張嘴，呼出一口冷氣，下一瞬，整個人直接從冰晶之中穿模而出。

陳佳被凍的有些面色發青，神色看上去也不怎麼好看，而就在她穿模出來的一瞬間，由于體溫過低，她身體表面迅速開始出現水汽凝結，最後形成細小冰珠，噼裡啪啦掉落一地。

與此同時，她的身形也開始漸漸變淡，卻是将她體内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靈凝藥劑的效果，也一道排出。

“你還好嗎？”鄭朝陽摸了把她的小臂，隻覺觸手如冰。

陳佳的嘴唇有些發紫：“不太好，如果你沒開啟傳送的話，我就準備下線了——我先下去洗個熱水澡，讓我緩一緩再說上來。”

話說完，陳佳整個人的身影瞬間散為一陣煙霧，凝成一個濕哒哒的黃符紙人，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不是，這都是經曆了什麼……”猢狲有些不信邪。

鄭朝陽若有所思，他自身的經曆、艾莉莎的信息混着調查記錄，以及來自于施法者協會亞德裡恩的消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腦中彙總，而後慢慢梳理：

“隻要和《菲特先生的自畫像》裡的人物對上視線，就會受到硬控，大緻表現為頭暈目眩、惡心想吐，以及肢體不受控制，短暫的過場CG過後，我當場被割掉頭顱。”

“但被窩探險家和國家不保護廢物，卻被拉入了畫中世界，并因此出現斷聯，原本約好的傳送召喚他們沒有響應……再加上我有藥啊他們先前說，死亡之後會被挂在歸魂鄉城隍廟裡的大樹上晃蕩。”

“我估計剛才聽到的鈴铛聲，就是這麼個意思。”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原因，導緻了這個變量的出現——從一開始我在玫瑰大教堂的死亡，再到後來這幅三米多高的自畫像的尺寸被壓縮到這個地步，這種變動，總是要有一個原因的。”

“在下來開始找《菲特先生的自畫像》的時候，亞德裡恩有提醒我們，說這是一件來自于魔眼教派的D級封印物，雖然‘經過處理’後，降低了對普通人的危險，但對我們來說，依舊存在緻命性……”

猢狲尚還一頭霧水，但了解自家表弟是個什麼性格的郁慶渝反倒是若有所思：“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處理’到底是怎麼個‘處理’，但現在很明顯，這個流程出現了變動，那就意味着，施法者協會對這幅畫的‘危險标準’有一定的了解。

“而且，既然是施法者協會将這件封印物評級為D級封印物，那就一定有他們評級的标準。”

這時候，哪怕是一開始沒跟上趟的猢狲也反應了過來：

“亞德裡恩一定知道些什麼，關于這幅畫的信息條件，而且剛才，被窩探險家說了，他們找尋自畫像的任務沒有成功，也就是說，哪怕找到自畫像，進入到畫中世界，也不算是任務完成的标準。”

郁慶渝摸着自個兒的下巴，若有所思：“你說，這個找尋自畫像的任務，哪怕進入到畫中世界都不算是完成，那怎麼樣才算？”

“從畫中世界活着出來？”

猢狲下意識道：“剛佳佳加不是從畫中世界出來了嗎？”

郁慶渝沉默了下，回想起剛才陳佳的狀态：“我覺得，她應該是被朝……被富貴兒給強行從裡面給拉出來的，這要是沒拉她出來，她估計也堅持不下去——沒聽她剛才說，已經準備下線了嘛。”

“所以大概率，她的任務應該也沒成功。”

鄭朝陽一邊點頭，一邊思索，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腦子裡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不是，等等，進入畫中世界，半途被我拉出來，這都不算是任務成功……”

“這個描述，往普通網遊裡一代——這特麼，不會是個副本吧？”

玫瑰大教堂偏僻的角落裡，陷入了一片沉默。

半晌，回過神來的猢狲喃喃開口：“富貴兒……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