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全部喝下，歲和才逐漸緩了過來，她身上纏滿了紗布，明顯傷勢已經沒有一開始重了，應該是有人替她治療過傷勢，但蛇雲劍不似普通武器，劃出來的傷痕輕易無法愈合。

“我睡了多久？”

“三天。”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三天前，你受傷後沒多久，晏清就去月塵山找我了，當時連清瀾宮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趕來九重宮阙了。”溯昇看到歲和轉頭時的頭發有些淩亂，還貼心替她撥開。

“你們？宛涼也回來了？”

溯昇點頭，“對，哭了好幾天了，剛被靈若勸回去。”

“靈若也回來了？”

“不止。”溯昇替她撚了撚被角，“玄羽也回來了。”

天啊！

歲和聽到玄羽也回來了，立刻說道：“千萬别讓他進來，我知道他擔心我，但若是他進來了，我的病，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了。”

溯昇聽到她這話難得漏出了些細微的笑容。

“不過我還沒有跟神帝禀報流轉術的事呢。”歲和說。

“沒關系，我已經禀報過了。神帝還在生我的氣呢！前日沒忍住怒斥了我一頓。”溯昇想起聖神殿上神帝看向他時不悅的眼神，還忍不住跟歲和告了一狀。

“他說你了？這事又跟你沒關系，說你幹甚？”歲和還在替溯昇打抱不平，轉頭看見溯昇一臉笑意，忍不住擡手朝他的肩膀上錘了一下。

“他是神帝你是魔尊，六界之内你倆平起平坐，他說你你就受着？”

“那又如何？”溯昇抓過她的手扣住，“是神帝從小将你照看到大的，她是你敬重的長輩，那自然也是我的長輩。況且當時去提親的時候，是我在神帝和你祖父面前攬下了天墟的事，卻沒有履行承諾，還是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說我兩句那是應該的。”

歲和眼中莫名泛起了酸澀，她強忍住淚意，轉頭說了他一句：“矯情。”

溯昇也不惱，依舊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

“對了！”光顧着說這些了，歲和突然想起混淵陣的事情，“混淵陣怎麼樣了，天墟被封住了嗎？”

溯昇沉默了，臉上那一絲笑意也消失殆盡，歲和看他沉默，便知到了結果。

“我不想騙你，但天墟确實沒有被完全封印。現在混淵陣的力量雖然可以暫時壓制住天墟，但明顯還是不如以前。”

“不僅如此，還有一件更糟的事情，這次天墟的事情傳的有些太快了，短短三天，六界皆知。”

哪怕歲和早已有心理準備，聽到“六界皆知”四個字，還是感到渾身一顫。

“你不要擔心。”溯昇安撫她道：“這些事情我會解決，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療傷，接下來我們還有硬仗要打。”

“溯昇。”歲和打斷他，告訴了他一個更不好的消息，“我傷到元神了。”

溯昇知道，在前幾天為歲和療傷的時候，他感受到了。

外傷好治，但元神不好養。

“但是我們現在沒有時間了，所以我可能……又要下凡渡劫了。”這是最快能夠修養元神的方法。

“好。”溯昇看向歲和的眼終于閃爍着溫柔的神色，“事情交給我，你安心去，這一世，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歲和很安心，隻要是他說的，自己就很安心，亦如他們初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