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後那句話，他并不是在同他們插科打诨，而是真心實意的問。

沒有人想對他說句賀詞嗎？

看來是沒有的。

那便罷了，他還是去準備準備婚禮吧！前面五禮已經少了四禮，迎親這一項，歲和為了省事，也将地點從東海移到了月塵山。

剩下的可不能再省了。

九重宮阙，歲和殿

歲和倒是一刻也沒閑着，還未到九重宮阙時便用心石與玄羽傳了話，讓玄羽也收拾好自己一些衣物，往後一月内就跟她住在月塵山了。

玄羽仍還是小孩子脾氣，跟她鬧了兩句。

歲和倒也不慣着她，留下一句“不去你就自己守着歲和殿”就不再理他。

凡人說的果然是對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都攔不住。他隻得不情不願的收拾了些衣物，跟歲和去了月塵山。

畢竟一月之期是歲和定下的，她也不好隻讓溯昇一人忙前忙後。從九重宮阙回來後便着手開始拟訂婚禮時宴請的賓客名單。

當一張白紙上隻寫了兩行的人名時她才發現，她在六界中的友人當真是是少之又少，這結下梁子的卻是頗多。

“就這麼幾個人？”玄羽坐在一旁看着，見歲和不過寫了幾個人名便停了筆，他拿起歲和寫好的那張紙，紙上除了東海的人，神帝、宛涼……前後加一起最多十人。

“就這些吧。”神界那幫神仙比人間的婦女還喜愛嚼舌頭。

“那溯昇的呢？”

玄羽話音剛落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溯昇的名單人數比我的還少，你在外也會直呼我名諱嗎？”

玄羽委屈極了，他覺得如今神尊都不向着他了，小聲嘀嘀咕咕的說：“師尊就這麼喜歡他嗎？”

歲和忍不住長歎一口氣，玄羽一定是因為腦子壞掉了所以才會被扔掉。

“你在月塵山直呼魔尊的名諱，這是極大的不敬，我打你一下都算輕的。再者，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希望你們可以相敬如賓。”

“還有……”歲和糾結了一下，還是跟他說了。

“我有求與他，生死攸關的事情，他願意幫我，我已經……”

生死攸關？

聽到這幾個字後，玄羽心頭一緊。

“到底是什麼事情，師尊你還瞞着我，怎麼……怎麼還會牽扯生死？”

歲和眼見小孩的眼眶都發了紅，臉上露出了笑意，摟上了玄羽的雙肩，“怕什麼？你師尊我在六界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強者，況且還有溯昇，還有神帝，還有東海，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還沒長大的小土豆一個，究竟為何那麼不喜歡溯昇？”

還能為何？自然是偷偷打聽到的。玄羽抹去了剛剛溢出眼眶的一點眼淚。

這麼多年替歲和到處打探各種消息，也算是積攢了不少門路，上次見到溯昇後，他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六界中那些通百事的夥伴打聽溯昇，卻什麼也打聽不到，隻有一些溯昇八千歲登尊位的一些傳言罷了。

隻是臨走時聽一位小土地精說他前些天去渡幽樓時瞧見了溯昇，聽說他在那裡呆了七天。

七天！那還得了！渡幽樓是什麼地方？六界出了名的花樓！

玄羽一時氣的牙癢癢，就算是魔尊又如何？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他師尊？想到這他又氣起來了，歲和坐在他旁邊，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暖了起來。

歲和聽後心中憋着笑，沒有解釋，反而打趣道：“他名聲不好，我名聲也好不到哪去，我們剛好湊一對。”

那怎麼行！

“師尊有時做事是嚴厲了些，但也都是賞罰分明的！之前那些人做的事情，其罪當誅！明明是神尊沒有将所有事情戳破，給他們留了體面，怎麼到那些人嘴中，就變成您睚眦必報，蛇蠍心腸了？”

每次提到這些事玄羽都會為歲和憤憤不平。那時的仙界萬靈天還沒仙帝坐鎮，歲和受神帝之命，代管萬靈天時，查出了不少在成仙後，跋扈自恣，妄想獨占一方的仙人，然而這些仙人如此猖狂，卻未見萬靈天仙的上仙們有半分想要治理之勢。往上一查，更發現是蛇鼠一窩，甚至有參與其中的神。

所有參與的神仙全部誅殺，在誅仙台，歲和親自動的手。

從那之後，六界中便傳出了歲和睚眦必報，蛇蠍心腸的傳言，凡曾與歲和有過節之人，全部被她以各種借口處死。

“那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歲和問玄羽。

“當然不是！”

歲和點頭，“是啊！我也覺得我不是，但是别人不這樣認為。”

“六界之中，千百萬張嘴，各種流言蜚語衆說紛纭，可這些流言蜚語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