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詹姆斯的一面之詞，斯拉格霍恩教授還不至于給某位學生定罪。但看在其連日來勤勤懇懇地點卯，加上又是自己得意門生的份上，他最終同意了将測試範圍改成迷情劑的制作。

詹姆斯趕往北塔樓頂，想在瑟西利娅下課後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她。

他如同一尾魚靈活地穿梭在烏泱泱的人群裡，迫切尋找着彼岸。當詹姆斯終于在門口處捕捉到瑟西利娅的身影時，剛好撞見她擡起尖尖的下巴，和盧平聊得一臉愉快。

有股酸味糖果爆開的滋味彌漫在心扉，詹姆斯不自覺刹住了腳。他整了整情緒，故意走到瑟西利娅身後重重咳了一下。

背後驟然傳出的聲響并未使女孩如預期那般吓得驚跳起來。瑟西利娅反手用魔杖抵向詹姆斯的窄腰，幾乎要給他的襯衫戳出印記。

詹姆斯連忙避開，有些後怕地求饒：“抱歉，是我。”

“我當然知道，除了你誰會這麼幹？”瑟西利娅語氣熟稔，似乎早就習慣了他偶爾的淘氣行為，這讓一旁的盧平不禁來回多打量了二人幾眼。

“在聊什麼？我可以加入嗎？”詹姆斯自然而然地攬過盧平的肩膀說到。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盧平總覺得那比以往的力道要大些。

“她在問我以後會不會對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職位感興趣。”盧平的笑容帶着點苦澀。就算他願意，霍格沃茨會聘任他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人嗎？

“這門課的教授每年都換，對你來說不太穩定。考慮畢業後和我一樣，成為一名傲羅如何？”詹姆斯想了想補充道，“或是職業魁地奇球手？啧，這還挺難選。”

“首先你得通過N.E.W.Ts考試再說别的。”瑟西利娅皺眉，“一旦給他遞了話頭，接下來他能孜孜不倦地講上好幾個小時！有這閑心不如去上賓斯教授的魔法史，至少可以學到點東西。”

這番言論很快招緻詹姆斯的不滿，“嘿——請客氣點吧！我帶來的可是好消息。”說完他和盧平碰了碰拳，擠眉道：“合作愉快，兄弟。我們搞定他了。”

盧平心領神會地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可惜你沒能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本正經說謊話的樣子。不過也是，特裡勞妮教授再怎麼神神叨叨也比他更好相處些。”詹姆斯有意無意地感歎。

盧平拽了一把詹姆斯的校袍，暗示他不要說漏了嘴。對盧平而言隻要目的達到了就行，在當事人面前透露過程就跟企圖邀功似的。

可詹姆斯卻大咧咧地表示：“怕什麼？她早就什麼都知道了！”

瑟西利娅聞言駐足回首，毫不心虛地沖落後幾步的兩人道：“辛苦了。”

盧平這才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騙了！虧他之前還在為她能擁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而感到不可思議。

他松開緊咬着的下唇，血色瞬間釋放般充盈面部：“所以，那個遊戲……”

“——什麼遊戲？”詹姆斯疑惑打斷。

“沒什麼。我打賭他不能順利辨認出水晶球裡的預兆，以及輸了的人将給赢家供應一周的巧克力蛙。”瑟西利娅目光狡黠，“雖然我不愛吃巧克力，但……你會遵、守、承、諾的，對吧？”

她的重音宛如小錘子般輕輕敲打着盧平的神經，一種在大庭廣衆之下，宣讀隻有彼此知曉的暗号的隐秘感油然而生。

“梅林的條紋絲襪！你可真幼稚！”不懂弦外之音的詹姆斯佯裝嫌棄，“聽着，我早就在一年級時便已收集齊了全套的卡片。你究竟缺的是哪幾張？‘帕拉塞爾蘇斯’*還是‘阿格麗芭’*？總之，隻要你提，我也不是不能拿出來分享……”

直至進了圖書館，碰上正在擦拭書皮的平斯夫人，詹姆斯才總算舍得收聲。畢竟以往因喧嘩而被施了魔法的墨水瓶和羽毛筆追着打的場景仍曆曆在目。

盧平中途有事先走一步，意外給二人留下獨處空間。

詹姆斯和瑟西利娅坐在她習慣去的座位上。這一片緊靠着窗的閱讀區屬于整座圖書館光線最好的位置，在瑟西利娅到來前，原本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好些學生。

然而微妙的是，陸續有不同年級的男、女生在注意到她的出現後開始收拾起書袋撤離，并最終形成以瑟西利娅為中心、大概十英尺為半徑的圓形範圍的空座。

“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