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
難道除了他今天還約了其他男演員來試戲?之前也沒提過啊。
曾東來拿起手機一看,邊随口回答:“小柏說不要等他,他可能結束之後去直接去家裡。那個楊……小楊,估計快了吧。”
他不說全名,光是小甲小乙小丙地叫,那麼多号人,季之漾心裡敲起了鼓,更加難以分辨是誰。
說起來,他小季還能叫小羊呢!
邊打趣以作寬慰,告誡自己不要緊張,季之漾也端起面前的茶水,咕嘟嘟喝了一口。很好,很好,很好的大麥茶——開胃消食,除煩解渴……
總之多喝多自信!
一旁曾東來勸妻子餓了就先吃,楊潔嗔怪說,我哪裡那麼沒有禮貌?聽得季之漾越發覺得杯子裡的茶水苦澀。
莫名被秀了一臉不說,還要擔驚受怕,生怕那“小楊”就是自己最煩的那一個,再不濟,假如是師母哪個不知名的親戚呢?
放下杯子,陶瓷的底端當啷撞着餐盤,吸引了注意。季之漾好像被燙着了手,動作跟不上嘴巴,飛快一聲“不好意思”,又立即先發制人:
“曾導,這次劇本大概講什麼的啊?”
曾東來不語,隻一味強忍着不說。他清了清嗓子:“基于一個公平競争的想法,我覺得還是等人——”
楊潔俏皮打斷說:“是關于一個神經病的。等下……那個該叫精神病還是神經病?”
“是精神病人!”
曾東來忍不住糾正。
看來是又要回歸他老本行拍他神叨叨的文藝片了。
“哎呀,你那個不就是得了精神病的神經病的故事嘛,懂我意思就行了。”楊潔轉頭對準季之漾——她眼窩凹陷發青,松弛耷拉的眼皮遮住些許的眼球,卻驚喜地還亮晶晶透着活力,“小季啊,你知道嗎?老曾總說你是體驗派演員,這種角色對你來說損耗大,可我總覺得我兩是一類人,總要知難而上,不怕死才精彩嘛!”
季之漾被她的神氣感染,跟着一起笑了起來:“謝謝師母,你這誇的,感覺要比我媽還了解我了。”
聞言,楊潔更是樂得合不攏嘴,臉上都紅潤了起來。
季之漾在心裡頭嘀咕,看來形勢大好,自己勝算還是很大。不自覺身心都暖了起來,像腳下一把火烘烘熏上了頭,在這一片祥和溫馨的氛圍裡,倒竟有些暈暈乎乎的。
然而緊接着,包廂門砰一聲大開,服務員愣在原地,手還懸在空中。
一男子從她身側繞進。
他穿着皮衣黑褲,帶着墨鏡,愈發突出硬朗的五官。和休閑衛衣套身的季之漾完全是兩種風格。
從他出現在視野裡的那一瞬間,季之漾就下意識捏住了面前的茶杯,氣抖得茶水晃出,強忍着沒潑上去。
是他!楊麒路!
那個明面上蹭着自己麥麸背地裡捅刀子隻長脾氣皺眉長紋的超大号吸血蛭!
“路上堵,晚了會,抱歉。”看到季之漾,楊麒路摘墨鏡的手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挑了一側眉。
呵呵,哪裡是堵車,怕不就是嫌這裡偏,故意耍大牌來着。
季之漾面上維持笑意,看菜不看人。
可偏偏不長眼的東西往他身旁一坐,還佯裝不熟打起招呼:“我就坐着吧?”
呵呵,你坐都坐了,還假惺惺問什麼問,不讓你坐難道就會滾嗎?
曾東來擺擺手讓他坐下,季之漾别開眼沒有作答。
四個人繞圓坐了一桌,季之漾鼓着滿肚子的氣,甚至對這家不少人跨市來吃的店倒了胃口。真是清湯大老爺來了都要嫌晦氣。
可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兩之間的恩怨。
不管扯些什麼有的沒的,楊麒路總把話題往季之漾身上拐,甚至貼心遞紙倒水。楊潔好奇地問:你們關系很好嗎?
季之漾:?
他本人也屬實在狀況外,差點直接撕破臉——拜托哥們兒,這裡又沒鏡頭,你演什麼演?
尴尬笑笑,季之漾一記眼刀甩過去,不等楊麒路作出反應,口不擇言切了話題:“我們人齊了嗎?是不是還有一個……要再等等嗎?”
已經吃了幾筷子的曾東來莫名其妙:“還等陸柏川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