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英努努嘴，可憐兮兮看向孫姨。

孫姨立馬解釋道：“她手機壞了，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壞了？壞了正好，她的古董手機是該換了。”

“可不嘛，我和老劉這次給她買了新手機。”孫姨說着，見司英一臉急色想說什麼，趕緊繼續道，“诶！你可别拒絕，錢都花了手機也買回來了，該收下就收下。”

秦嫣笑眯眯接過話：“那我替司英謝謝阿姨啦。”

“嘿。”孫姨笑，“你在這看會大妞，我去給她買早餐。”

孫姨轉身，又回頭問秦嫣，“你吃了嗎？”

“阿姨，我吃過啦，不用管我。”

孫姨走前把司英喝過一口的笑哈哈再次怼回她的口中，秦嫣見狀給司英扶穩瓶子。

司英一口氣喝完，嗓子總算緩和了點。

她舒口氣，連咳幾聲清清嗓子。

秦嫣扶起她坐好，“好好的怎麼把自己整生病了？”

司英：“咳咳，田貝貝咒的。”

正在趕作業的田貝貝猛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秦嫣：“……别給人家扣黑鍋，你生病關她什麼事。”

司英哼哼一聲，抽出枕頭靠在身後，捊着指上的發絲問她：“你的腿怎麼樣了？”

秦嫣抖抖衣裙，“沒啥大事，等會要到醫生那看看。”說着，見司英臉紅紅的，紅的有些奇怪，怪道，“你怎麼一副少女懷春樣，發個燒把你燒開竅了？”

太敏銳了。

司英被戳中心事臉一燙，含糊咕哝道：“今天天氣真好。”

秦嫣：“……”

嘿。

開個玩笑被她說中了。

有情況！

她一把箍住司英的脖子壓向她，“說！哪位神仙讓你春心萌動石頭開花？”

司英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沒說。

秦嫣看着，腦子靈光一閃，有些不可置信試探：“女神仙？”

司英聞言頭垂得更低，秦嫣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看到她的耳朵尖尖越來越紅，如發紅的小辣椒，把秦嫣炸的不得了。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誰？我們學校的？我認不認識？”

連串問題聲聲砸下，司英閉嘴不吭聲，手上的動作無意識越來越快。

秦嫣這才注意到她在纏着什麼，低眸看去。

一根發灰的發絲被她一圈圈纏在右手無名指指根，纏得緊了，細細的一圈勒住青筋微鼓的指節，像是戴上尺寸不合适的戒指，還被勒得微微發紅。

好吧。

不吭聲倔驢害羞了。

秦嫣抿嘴，默然一瞬，随即揉了揉司英的腦袋，“不逼問你啦，你想說的時候在說。”

就是……她手上的頭發絲顔色好特别，像是在哪見過……

秦嫣一下想不起來，她沒深想，轉而捏捏司英發燙的臉蛋，“我要第一個知道。”

“嗯……”司英咕哝一聲，掙開的她手，梗起脖子往她身後瞧。

秦嫣了然，俏皮道：“小酸兒馬上過來。”

司英：……

小酸兒？

誰？

她隻是看輸液袋還剩多少，尿急。

護士推着治療車從門口經過，車轱辘壓過地面，連孩童的哭鬧聲一并碾過。

小孩哇哇嚎：“鲨魚！大鲨魚！我要大鲨魚！！”

小雅拿出紙巾捏住她掉下的鼻涕，溫聲哄着，“寶貝，醫院沒有鲨魚，隻有海洋館有哦。等寶寶病好了媽媽帶你去，好不好？”

小孩指着遠處嚎道：“大鲨魚！”

小雅拽回她的手，“小笨蛋，醫院怎麼會有鲨魚呢……”餘光一抹刺眼的黃閃過。

小雅先是一驚，定睛一看。

好醜的拖鞋！

熒黃熒黃的，兇兇的鲨魚還咧着大嘴。

但“牙”好看。

素白纖骨，排列齊整。

小雅的目光不禁向上……

瘦長纖細的腳踝，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肌膚掩入亞麻白色的褲子。

再向上。

姥天！

好長的腿。

小雅幹脆擡頭。

是個清瘦高挑的女生，如水墨畫一樣素雅。

成套亞麻上衣寬寬大大套在身上，人走得慢慢的，與嘈雜繁忙的醫院格格不入，閑适又慵懶。

可能是發覺自己一直盯着她，少女突然回眸。

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隔着鏡片也能感到涼意的墨黑眸子，小雅心裡一緊，趕緊移開目光。

懷中的小孩忽然開心大聲說：“我媽媽也喜歡你的大鲨魚。”

小雅：“……”

司杉莞爾一笑，舉起手中的咖啡示意：

謝謝。

小孩高興擺手。

見媽媽還側着頭，小孩歪頭提醒：“姐姐走啦。”

小雅點了點她的小腦殼。

小孩笑嘻嘻，“你怎麼還不好意思啦。”

小雅笑，捏捏她的小鼻子，“回家給你買醜醜鲨魚鞋。”

“不醜！”小孩嘟嘴不高興。

小雅繼續逗她玩。

一母一女嘻嘻哈哈笑鬧起來。

司杉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在一個病房門口停下。

她正要喊秦嫣，突然跟司英的目光撞上。

兩人：“……”

兩人同時移開視線。

一個取下眼鏡吹吹鏡片，一個揉揉眼睛，又共同無聲地：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