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靜了。
往日叽叽喳喳的女孩這會過分沉默。
霧月偏頭:“澄子?”
澄子鼓鼓臉蛋,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沒什麼,剛剛在看窗外的月亮,比以往亮多了。”
霧月眸光冷了幾分,捏住澄子的臉蛋往外一扯。
“哎呀呀!”澄子大叫。
被紅薇一捏霧月一扯,她的臉蛋子都要腫了!
“姐,你幹嘛啊?”澄子委屈捂住臉。
“你假笑什麼呢?在車上也是,現在也是,有事瞞我?”
澄子頓時不吱聲。
霧月:“嗯?”
澄子犟着不吱聲。
霧月無奈歎了口氣,放下另一隻手的袋子去摸她的腦袋,“不想說就算了。”
揉了兩下又說:“把手放下讓我看看。”
澄子先是蹭了一下她的掌心,随即放下手可憐巴巴道:“諾,你看,是不是都腫了?”
霧月細細瞧了一番,“沒腫,有點紅了。”
澄子委屈哼哼唧唧。
“對不起啦。”
霧月搖了搖兩人相握的手,“剛剛不應該扯你的臉。”說着,又摸摸她的腦袋。
澄子内心小尾巴直搖,嘴上裝模作樣大方道,“原諒你了。”
霧月彎唇笑了笑,拎起地上的袋子領着她上樓。
澄子被她拉着往上走,目光不禁落在倆人相握的手上,嘴角高高翹起。
“前面太黑了。”
澄子聽到霧月說。
“牽緊我。”
“嗯!”澄子雙眸發亮重重點頭。
——想那麼多幹嘛!
往日叽叽喳喳的聲音響起。
——反正她要賴着姐姐一輩子。
兩人回到家,澄子關上門:“姐,你快去睡吧,我等會下樓瞧瞧姨姨有沒有偷偷買酒。”
“不用。”霧月走進廚房,“她不會再買了。”
“好吧。”澄子見冰箱都要被收上來的啤酒塞滿,“這些怎麼辦啊,我倆又不喝。”
霧月放好啤酒關上冰箱門,“下次去店裡給王姨他們帶上。”
“對哦。”澄子揚眉。
霧月拍拍她的肩,“快去洗澡,太晚了。”
“好嘞。”澄子看着霧月回房的背影,“晚安~”
“晚安。”霧月關上房門落下最後一句話,“不許熬夜!”
“知道啦。”澄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對着空氣喃喃笑道:“大唠叨婆。”
……
霧月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翻了個身,皮膚摩挲着睡衣傳來若有若無淡淡的檸檬清香,霧月搓了搓衣領,試圖讓香味更濃郁些。
手機屏幕是暗的,隻有消息彈出時會亮一下,霧月就這麼靜靜地看了好一會。
直到倦意湧來,眼皮下壓,手機倏地從掌心滑落,落下少女幾近低語的一聲。
“晚安……”
夜已深,萬物沉眠,霧月墜入一個玄幻的夢境。
海與天連成一片,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
她坐在巨大的貝殼蕩漾于流光粼粼的海面上,魚尾巴撩着海水。
周身有金色的水母環繞,有七彩的魚群追逐嬉戲,世界卻很安靜,唯有她的心跳與呼吸。
直到“嘩”的一聲響,海面漂來一個圓滾滾翠綠的西瓜。
水母與魚群頂着西瓜送到她面前,還不等她伸手觸碰,瓜皮“咔嚓”一聲,吐着小粉舌頭眼睛黑溜溜的小狗掀起了瓜皮帽。
小狗咧着嘴吐着舌頭,擡起毛茸茸的爪爪搭在瓜沿上,黑豆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霧月,歡快地搖起了小尾巴。
祂的眼珠又黑又亮,像是長期壓抑着自己的悲傷,無法溢出的淚水聚成水亮的眸子。
令人心軟。
霧月伸手抱住祂。
小狗的尾巴歡快地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胳膊上,毛乎乎的,綿軟又細密,她想,手感一定很好。
擡起手要去摸祂時,不想祂濕漉漉的鼻子突然靠近,手背傳來一瞬濕潤的觸感。
小狗舔了她一下。
“轟隆——!”
世界亂了。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黑暗以壓倒性的勝利侵/占一切。
小狗嗚咽一聲蓦地從她懷中逃走,乘着綠色的瓜船被巨浪拍得越來越遠,那雙水亮的眸子像是被吓得要哭出來了。
她緊緊跟随遊動,想要再次抱住祂,緊緊地抱住,不讓祂逃走。
急促的喘息融入昏黑的海水,驟然化成無形的鎖鍊死死拽住她,眼前陡然出現一絲光亮。
它出現得如此突兀,還有一臂之遙的西瓜小狗猶如海市蜃樓猝然消失……
憤怒霎時卷席烏海倒灌天空,來不及悲傷,一聲尖銳的貓叫撕破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大亮。
霧月猛地睜開眼。
房間裡鬧哄哄的,澄子的哀嚎聲混着一聲聲刺耳的貓叫。
怎麼會有貓叫?
霧月眯起眼睛人還有點恍惚,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撐着身體坐起,就見澄子小臉緊巴巴,兩手死死抓住一隻不停掙紮的大奶牛貓。
“啊!姐啊!這貓瘋了!祂要撓我!”澄子哀聲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