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及着方才踩了紀庭玉兩腳,客套幾句道:“也不全是我的功勞,主要是紀公子也不算重。”
“是嘛?”
話落,紀庭玉忽地從背後慢條斯理的取出一張加重符道:“方才不小心将這張符貼在了背上,一時沒察覺到,沒想到柳姑娘的力氣這般大。”
“這加重符貼在人身上,可是能讓人的體重瞬間增加十倍,柳姑娘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泥煤!!!!!!!男主就是個蜂窩黑心煤!!!!!!
她說怎麼突然變這麼重,她還尋思這是紀庭玉天天練劍,肌肉健壯,所以格外重,結果他居然使陰招!
什麼刮目相看,不就是在變相的嘲諷她!
她今晚一定要畫個圈圈詛咒他!
“柳姑娘怎麼不說話了?”
“紀公子有所不知,其實……我力氣從小就特别大,畢竟我一個姑娘家在外總要有些防備手段才是。”
“是嘛,倒是還不知道柳姑娘還有這天賦,不過……”
紀庭玉忽地又從背後抽出一張加重符,很是輕柔的晃了晃道:“不過我背上好像還有一張,柳姑娘力氣大是一回事,但這兩張加重符的重量柳姑娘還能如履平地,是不是有點……”
聽見紀庭玉再一次出現停頓省略号,柳莺語唰的一聲站起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向後走去道:“我去看看江姑娘怎麼還沒來。”
她真的是怕了,她怕她再解釋一遍後,男主又從那個犄角旮旯裡面掏出一張加重符來她眼前晃。
當這是開心消消樂呀,集齊三張就能消掉所有重力。
柳莺語還沒走兩步就碰上了過來的江如月。
“柳姑娘你怎麼回來了,師兄腳上的傷可好些了?”
柳莺語離開的步伐看到江如月手上的藥時,瞬間停下,不行,不能讓江如月知道紀庭玉腳上根本沒有受傷,不然方才演的那一出不就白搭了嘛。
有了。
柳莺語悄悄将江如月拉到一旁,欲言又止的看着江如月道:“江姑娘,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同你說。”
隻要是人,都聽不得這句話,但凡聽見了,一定會讓說出來。
江如月也不例外,聞言連忙追問。
這時柳莺語面露糾結,半晌才開口道:“江姑娘,這藥不然你還是别送給紀公子了,好歹别現在去。”
“柳姑娘這是為何?”
柳莺語将那種要說不說的神态拿捏的極其到位,讓人看見就想深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又豈是對于江如月這種涉世未深的能看透的,一騙一個準。
再加上又事關紀師兄,江如月便更加着急了。
臉帶急色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還請柳姑娘直言!”
柳莺語這才吞吞吐吐的開口道:“江姑娘這件事我就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别告訴别人了。”
江如月見狀連連點頭道:“柳姑娘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其實方才紀公子不讓你扶除了怕江姑娘累着了,還有第二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是什麼?”
柳莺語說到這,更是将聲音壓低了些許道:“方才紀公子崴腳時,我便想着先給紀公子瞧瞧,但沒想到才一湊近便,便聞到一股異味,随後紀公子便強撐着站了起來,所以就成了江姑娘方才見到的那副模樣。”
一向視紀師兄為高嶺之花的江如月聽見這話,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柳姑娘這意思是,紀師兄……有腳氣……
不對,不對,紀師兄向來光鮮示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症狀,一定是柳姑娘判斷錯了。
眼見江如月就要沖出去看看是真是假,柳莺語連忙拉住她道:“江姑娘且慢。”
“江姑娘你這般沖出去詢問,讓紀公子情何以堪,還有什麼臉面來面對你們?”
江如月被柳莺語這一番話忽悠的徹底,是了,紀師兄一向心高氣傲,若是被她知道了這等不雅之事,怕是之後再不見她了。
但是,江如月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質疑道:“紀師兄一向清風霁月,怎可能會……會有這等病?”
柳莺語也是張口就來,随口胡謅道:“江姑娘你若是不信,你可見過紀公子在你面前赤過腳,與他人共同淋浴過?”
柳莺語在賭,賭男主這裝被貨,肯定不會在外赤足,也不會同旁人共同淋浴過。
看着江如月臉上的掙紮之色,她就知道她賭對了。
裝作惋惜的拍了拍江如月的肩膀道:“江姑娘,其實這病也并非什麼大事,若是能潛心醫治,或許能得到有效的改善。”
江如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心中那個完美的紀師兄形象崩塌了!
“對了,江姑娘,我看紀公子對這件事很是在意,還望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也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還處于崩潰邊緣的江如月緩緩點了點頭,蹲下身将臉埋進了臂彎裡表示自己要靜一靜。
柳莺語臨走之時,還不忘拍了拍江如月的肩膀,她知道這件事很難接受,但是少年你得學會祛魅,這紀庭玉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一直到用完飯回到馬車裡,江如月的臉色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連帶着對紀師兄的态度都變的微妙起來。
李建越見到小師妹這般對紀庭玉,高興的就差放鞭炮了,為了慶祝,晚上住客棧時還特意點了個紅紅火火的招牌菜。
直到快要進房間時,江如月像是終于消化好了這件事,鼓起勇氣走到紀庭玉面前道:“紀師兄你放心,就算,就算你有什麼難言之隐,但你仍然是我的紀師兄,這一點絕不會變。”
說完,便一轉身進了房間,留下還沒來得及進房間的柳莺語和紀庭玉面面相對。
“柳姑娘……”
柳莺語不等紀庭玉把話說完,唰的一下就沖進房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将門關上了。
她感覺她都要患上ptsd綜合症了,看見紀庭玉就想起今天他做的那些事。
不過他應該不知道她背後說他壞話這件事吧。
入睡之前,柳莺語還專門朝各路菩薩,神仙祈禱了一番,這才躺上床準備睡覺。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吃的太鹹了,才躺下沒一會兒,柳莺語便覺得想喝水。
點亮了房中的燭火,起來喝水,坐在木凳上,柳莺語擡頭看見夜空中明亮的月光。
柳莺語走到沒關上的窗柩前,看着空中高懸的明月,好像她那遙不可及的任務……
“長夜漫漫,我以為隻有我睡不着,沒想到柳姑娘也睡不着。”
陰魂不散。
柳莺語當機立斷就要關上窗戶,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烏黑的窗框被一隻修長的手掌按住,哦豁。
事已至此,柳莺語裝作才發現紀庭玉道:“紀公子你怎會在此?這,夜半三更不睡覺,跑來女子閨房怕不是君子所為。”
“柳姑娘覺得在下像君子嘛?”
不像,我覺得你像小人,但是我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