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并不了解雙亡大緻意思,隻知道是父母離開,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難再見一次面。
他怕女孩一個人孤孤單單,立刻對母親道“媽!我想要季西!”
“不行哦”任漂搖了搖頭,兒子眼含淚光,整張臉透露着疑惑,俯下身與他溫聲解釋:
“聽說她被她們親戚家收養,現在已經出發了。”
小小的時任檐不懂,心中隻想季西回來陪伴自己,哭着說“我想要她——”
第一次交到好朋友,沒到一年就走,令男孩非常傷心。
任漂微微嚴肅,怕時任檐在地上打滾哭鬧,語氣冰冷:“我們沒有義務幫助她”
沒有血緣,又沒有其他身份,很難在法律上獲得證明。
“是的。也不一定沒有義務”
時其林沙發上離開,蹲下身說“除非他們親戚放棄養她。按法律來講,外人也可以領養”
一手搭在男孩頭上,把烏黑碎發柔順,努力安慰兒子。
“...那我們去找他們!”時任檐懵懵懂懂。
如果讓那些人放棄領養季西,他們家就可以養她,一輩子都行。
任漂再次搖頭,“人家早出發,不知道去哪裡。”
“行了,别鬧了,快去寫作業”
男孩不願意,越想越不開心,今天沒有見她,想生氣。
情緒也随之爆發:“我不,我不!你們去找”
聲音極大,雙手擺動着,像個活霸王。
回溯記憶,時任檐也聯想到其二。
那就是好感一個人。
說實話,小時候和許季西的互動讓他忘不了,所以這些年來,不管同校女生多好看,時任檐沒有對她們産生一丢丢波瀾與想法。
直到那日重新遇見許季西,沉寂已久的心才為她而跳動。
他想,那就是好感,為她産生的。
“你怎麼不說話?”
一道冰冷嗓音打斷思考。
時任檐回過神,雙手插兜語氣懶洋洋:“吃你豆腐要錢不?”
“......”
又調侃。
女生目光直視前方,不想搭理他。
“你大人有大量,别氣好嗎?”
時任檐怕她真生氣,不想搭理自己,又欠嘴地說“生悶氣會生出病來。所以咱們深呼吸”
“......”
許季西癟了癟嘴,似乎被氣到。
身體卻慢慢深呼吸,随着對方開導地聲音,一步一步放慢呼吸。
“吸氣,呼出;吸氣,呼出”
逐漸平複心情,許季西認為他是很好的人。
雖然愛講騷話,讓她讨厭,可人品還算不錯,很可靠的人。
她做出評價,便解釋自己為什麼要跑。
“我去市場買早餐”
“......”
少年浮現緊張神态,把頭望向别處,不敢看女生。
更不想讓她發現自己慌張的樣子。
“你說。”
許季西給足面子,不會特意去看他,解釋剛才所經曆的一切。
“我剛抵達市場那邊,那些大媽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想,我沒必要因為他們用異樣眼光看着自己而再次産生恐懼。”
仰頭望着藍藍的天,是那樣刺眼,讓人忍不住快速眨眼,不再去看。
“你之前帶我去小賣部,慢慢引導我解開心扉。
我想自己不能太沒用,嘗試着去早餐店買一個包子”
說到這裡,情緒放松了些,不再硬生生冰冷。
“阿姨給我一個白饅頭,我也付錢。
他們還在繼續講,我當時受不了耳邊唧唧歪歪,大膽罵他們一句,說出惡毒的話。你想聽嗎”
目光轉移少年臉上,想看他此刻模樣,是不是與心中想法一樣,讨厭她沒禮貌。
可惜她想錯了,時任檐點了點頭說道“别怕,我是站在你這頭”
“即使說出讓自己難以接受的語言,那也不是你的錯”少年一字一句。
不經意松口氣,當她語氣裡沒有摻雜着輕松或害怕時,他發現許季西并沒有一絲懼怕,語氣是前所未有地輕松。
“是嗎”許季西輕說了句,不知信了或者沒信。
總之,事情已經是過去式,即使咽不下那口氣,也給吞下。
這樣沒人發現你有着怎樣的心思,對方根本猜不中,沒法知曉你是什麼的人。
這一點,她很早之前就明白,一直保持高冷的模樣。
所以至今,除了與許季西關系特别好的人,一般沒有人能準确認識她。
“對了,你之前為什麼要提起小時候的事?”話音一落,女生愣住了。
沒想到自己開始有變化,居然與人閑聊,還聊這麼久。
時任檐沒注意她的情緒,想了想要不要決定告訴她?
可是許季西難以接受怎麼辦?
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終究還是講出。
“我倆以前認識,隻是你忘了”他目光不自禁地柔和了些,不再吊兒郎當,似乎對過往有很大印象,忘不了那般。
認識?
女生默念着這兩個字,記憶突然封鎖,瞬間被拉回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