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呆了一天,許季西真受不了濃重消毒水味,今天上午九點出院,無人陪同。
剛出醫院大門就瞅見熟悉少年。
他似乎很愛穿黑色。
今日穿着防風防水沖鋒衣,拉鍊拉到衣領上邊遮住内搭,休閑運動褲超寬松。
時任檐雙手放入外套兜裡,邁着步伐前女生前去,發絲一動一蕩往後飄散,露出光滑額頭,顯得整個人越發帥氣。
在人來人往中特别明顯,令人忍不住被他所吸引。
時任檐走近,語氣懶散卻摻雜着擔心:“還好嗎”
微微低頭看許季西,眼瞳漆黑而明亮,像一束光背對着太陽。
許季西仰頭直接撞入少年充滿星耀地眼,讓她睫毛顫了顫,心慢一拍,生長出一絲難以磨滅地悸動,努力滋生着。
“好多了,不用擔心”
時任檐認為她可能不認識回去的路,索性載人一程,問“願意跟我走嗎”
“走。”許季西馬上回複,沒有一點遲疑。
“對我這麼放心?”時任檐疑惑說。
雖說他倆認識,但許季西也太放心了吧?
連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把人拐回家?這下好了,怎麼拐都行,人家壓根不怕。
許季西用真誠的目光盯着他,清澈的眼眸全是單純,卻依舊是冷淡。
“你知道的,我不識路”
“伶牙俐齒倒不客氣”時任檐湊近少女,指尖勾着她垂落兩邊的發絲,一字一句“不過,我是騎摩托來的,你願意就跟來”
“不願意就算了”
收回手放回口袋,先一步大步離去,走進附近的停車場。
許季西頓了頓,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摩托車?有意思。
她是一個很喜歡追求刺激的人。
随後跟上。
畢竟許季西從來沒有坐過摩托車,不知道會不會有特别的刺激感。
終于追上少年,時任檐正在給自己戴頭盔,頭盔圓圓又漆黑,全部包裹整個腦袋。
看見人來,他挑了挑眉,擡腿跨在摩托車上,嗓音帶着肆意妄為:“确定嗎?”
許季西沒答,眼神直勾勾盯着摩托車。
車身黑漆漆沒有一點色彩,似乎跟主人一樣隻有黑色,不會有其他顔色出現。
時任檐把她探究的神色收入眼底,随即嘴角上揚,笑容意味深長。
“我車技不算好,所以出什麼事,我不負責”
“畢竟是你自找的”
“……”
許季西閃過迷茫的神色,很意外他的車技,下一秒從容淡定說“那換我來開”
對上他的目光,多補充一句“行不?”
“……”
“算了”時任檐嘴角輕輕一撇。
實在不敢把生命交給任何人,畢竟對方看起來就是沒開過,何必喪送生命呢。
“上來”
許季西站着沒動,帶着審視地目光盯着他,聲音很冷抛下一句:“頭盔”
沒有頭盔她不樂意上車。
時任檐感覺第一次認識對方,可惜是錯覺。
他真服了這位大小姐,但她也沒錯,沒戴頭盔不行。
“你先在這等我,我開車去附近找”
女生點頭。
時任檐又說了句“你離我遠點。”插鑰匙。
許季西哦了一聲,往後退去,後邊是牆壁,差一點貼上。
“走了”時任檐直視前方,帶着一股桀骜不馴的氣息,握緊油門長揚而去。
不一會兒車子沒了影,消失在兩行道路上。
她望着對方遠去的背影,沉默在原地。
“時任檐跟以前實在不一樣”
在女生記憶中,時任檐是沉默寡言的乖巧男孩。
不愛惹事,更不喜歡湊近任何人。
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畫畫,沒有人跟他玩,很是孤單…
許季西捂着腦袋,一股強烈的片段撲面而來,徑直湧入腦裡,慢慢形成一道記憶地連續路線。
小時候幼兒園内,小女孩熱情地四處亂竄,活潑可愛但調皮得不行,讓老師非常頭疼又難管。
上午因為睡過頭不上課,所以請假不知道今天剛轉來一位新小同學。
剛好她沒有同桌,原因小女孩是女霸王愛講話。
她狠狠盯着不認識的同桌,發現對方那特别眼熟地面孔瞬間悟了。
睜着大眼睛問“你是鄰居~”
甜甜糯糯地音調,很是可愛。
小時任檐沉默,擡眼盯着咋晚剛見過面的女孩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許季西歪着頭說,語氣慢吞吞,但很清晰。
每晚孟心會教女兒說話,這個字怎麼讀之類,反正女孩從三歲開始學。
牙沒長齊,但她早學了字調。
“不理我?”女孩被無視,開始生悶氣,也不再搭理他。
隻是每節下課,會悄悄關注小男孩方向。
可他也不理其他人,在桌前畫畫,背影孤僻好可憐,回憶越來越遠行,十八歲少女清醒了。
視線越來越清楚,她推了推視野地眼鏡,入眼前方陌生人路過,而那抹黑色的車也回歸此處。
摩托車停在布鞋前,她擡眼瞬間頭頂忽然被強塞了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