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早，保持體型給自己點的美式，他記得這半個月的聊天裡，崔世禮曾說她喜歡喝加奶的咖啡，又點了杯拿鐵。

她很準時的按着約定的時間到了，推開門，門口的風鈴晃蕩出叮鈴響，得能勇志的思緒恍然到他與她的第一次見面，那時是羅森的鈴響。

而第二次見面，就是他的心跳聲響個不停了。

她甚至比自己更像藝人，修長的身形套着淺駝色的風衣，得能勇志能看到咖啡店有許多隐晦的目光打量過來。

他心中有隐隐的得意，又有重重的不安。

他可能意識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逃避，抱着僥幸心理卻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女生纖白的手指端起咖啡杯，抿下一口，唇角沾着細細的奶泡漬，得能勇志放在桌面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

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清明，坦然，毫不留情地看透了他的幼稚，他的懷疑，與閃躲。

她們沒聊什麼話題，平平淡淡聊天氣，她沒問他情緒閃避的成因，就像他見到那張照片時沒有輕巧去問，也沒有坦白自己的輾轉反側。

他們像偶然纏在一起的耳機線，沒有被解開，而是被剪斷，他們是如此相似的内斂，隻不過不幸的是，他現在是會内耗的尚未成熟的果實，而女生，他眼眶忍不住的發酸發紅。

她用她一慣清清淡淡的目光，看他。

和雨天闖進來莽撞驚訝的眼神不同，和去音像店前問他是約會麼的狡黠的眼神不同。

他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是一株任自清凜的竹，本我像深入泥土的根一樣牢固。

他唇緊抿住，看着崔世禮嘴唇的張張合合，那點礙眼的奶漬還停留在那，他聽到對方問他訓練的怎麼樣，他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了，喝一杯咖啡的時間能有多長。

沒反應過來的時間，杯已經見底，态度分明不直言，雙方都知道這段簡短的暧昧的結果。

他比她小一歲，但他這段時間一直隻叫她的名字，崔世禮心中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會，他是不知道自己眼眶紅的有多明顯。

他叫她：“怒那。”

他推過去一張手紙，又無言地指了指她的唇角，女生一愣拿過來，輕擦後手頓在那，又忽然失笑，她站起來撫平風衣的衣擺，輕輕地留下一句：“yushi要加油噢。”

如果他再坦率一點，此刻他就能理直氣壯地探起身用手指擦拭她柔軟的嘴唇，但此時，他卻隻能像第一次見面捧着放涼的杯面的時候，等待一個遞出紙的機會。

首爾的初春到來了，得能勇志這一刻卻覺得自己的春天好像停滞住，不再來了。

算了，等到喝完了一整杯拿鐵，他也隻順着她講那些無聊透頂的話題，叫怒那是在求饒麼，崔世禮覺得有些好笑。

yushi的痕迹像雁過湖面泛起漣漪，在崔世禮這裡隻留下了一個隐約暧昧的first love。

......

羅渽民和樸志晟坐在鄰座，皮質沙發隐藏了兩人，安靜地聽完了全程，看男生也離開了咖啡店。

...

“那孩子好像是咱們公司的練習生。”羅渽民淡淡開口。

樸志晟聞言：“男生還是女生？”

......

羅渽民無語，又問：“這是在date嗎？”

樸志晟吸了口飲品：“是分手吧。”

羅渽民一下子睜大眼，認同道：“是吧，我感覺也是就是分手的氛圍啊。”

樸志晟想了想說：“女生有點眼熟。”

羅渽民皺眉：“啊？真的也是咱們公司的孩子嗎？我知道男生是。”

樸志晟搖頭，輕輕吐出三個字：“樸燦烈。”

羅渽民反應了下，吸口氣：“啊！...是誤會吧。”

樸志晟點點頭。

他們站起來将捏扁的紙杯扔進垃圾桶，交談的聲音變小。

“...多麼青澀的孩子啊。”

“是幼稚吧。”

“...那個女孩子漂亮得跟珠泫姐都不相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