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慕心好久沒跑步了,現在正好在興頭上,完全忘了剛才向嚴清世承諾過的事。
他趁嚴清世不注意,跑到嚴清世前面,賴皮:“不要,我還想跑。要不就這樣送你回家,然後我再打車回來。”
嚴清世斬釘截鐵的拒絕:“不行,你這樣跑回去太累了。”
石慕心為了向嚴清世展示自己充沛的體力,原地蹦了幾下,“你看我體力還多着呢。”
“等等我。”嚴清世跟在他後面滿眼的寵溺。
無論如何,他都想好好珍惜這段時光。
他不知道哪天石慕心就會恢複記憶,所以在那之前的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
也就跑了兩個多,将近三個小時,石慕心終于看到别墅區在向他招手。
其實他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強撐着,絕對不想在嚴清世面前丢臉。
然而他的僞裝根本無法逃過嚴清世的嚴清世,嚴清世拉着他說:“馬上就到了,咱們走過去吧。”
“行。”石慕心大口喘着氣。
由于太長時間沒運動,一停下來他的小腿肌肉就在打顫,必須扶着嚴清世。
強裝了這麼久,到最後還是丢了臉。
剩下的路就一兩百米,沒幾分鐘就到了。
嚴清世扶着石慕心,伸出胳膊打車。
這裡是别墅區,路上來來往往的出租車很多。
一輛出租車從他們身後駛來,嚴清世揮了揮胳膊,示意司機停一下。
誰知司機從他們身邊緩緩擦過,卻沒有停車。
石慕心皺着眉頭,透過出租車後窗玻璃看過去,發現後面坐着一個女生。
女生大概在玩手機,一直低着頭看不清臉。
還好,很快就有一輛車過來了。
石慕心坐上車,搖下車窗,和嚴清世告别。
“我走了,你快點回家休息。”
嚴清世也沖他搖手:“好,你也快回家。”
嚴清世敲了敲副駕駛車窗,問司機:“從這裡到XX小區多少錢?”
石慕心急忙說:“不用,我自己付錢。”
嚴清世看着他,固執到:“不行,哪有讓你付錢的道理。”
在石慕心的百般勸說下,嚴清世還是付了錢,并且由于還沒打标,付的比正常多了十幾塊錢。
石慕心倒不是在乎這點錢,他就是覺得嚴清世被騙了,心裡特别不高興。
司機多收了錢,嘴角幾乎要戳破車頂,一腳油門進入車道。
石慕心還開着車窗,回頭看站在路邊朝他搖手的嚴清世。
石慕心心裡還帶着氣,沖嚴清世吐舌頭做鬼臉,心裡大罵:笨蛋!
直到汽車拐彎,石慕心才打算把頭縮回來。
初秋的風灌進車廂裡,其實有點冷。
石慕心正要關車窗,餘光看到一臉熟悉的車。
車停在路邊,一個穿白衣服的女生翹首望向别墅的方向。
那輛車就是剛才沒停下的,石慕心便多看了兩眼。
就是這兩眼,他便感覺那個女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周一,石慕心到教室的時候,嚴清世還沒有來。
這是自打開學以來,嚴清世頭一回遲到,其概率比石慕心早到還低。
石慕心以為嚴清世生病了,或者遇到了什麼事情,急得坐在椅子上直抖腿。
榮朝朝和秦波坐在他後排,簡直要晃成腦震蕩。
“大哥,你身上是不是裝馬達了?”榮朝朝将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桌子上,可桌子還被石慕心帶着抖,桌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榮朝朝實在忍無可忍,擡腳踹在石慕心的屁股上。
“你他媽消停點!”
石慕心心裡着急,說話的語氣特别差:“你别說話了,我煩的要死。”
榮朝朝簡直無話可說。
秦波在旁邊看好戲,說:“不就是嚴清世遲到了麼,你至于這麼着急?”
榮朝朝附和:“就是就是,他是你媳婦嘛,幹嘛這麼上心。”
石慕心沒回頭,留給他們一個吊炸天的背影和從身前緩緩探出的中指,“滾。”
幸好在早讀預備鈴響起前,石慕心終于在走廊看到嚴清世匆匆跑來的聲音。
那一刻,心底的焦急,不安奇異般消失不見。
等嚴清世坐下,他便問:“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遲到了?”
嚴清世頂着黑眼圈,腼腆的笑了,“我昨天晚上熬夜搞完了程序,早上差點沒起來。”
看到嚴清世疲憊的模樣,石慕心滿眼心疼,“你真厲害,一晚上就能搞完那麼多東西。不過你以後還是别熬夜了,眼睛都要變成熊貓了。”
他苦着臉,伸出手指在嚴清世的下眼睑處抹了抹,“看,這是不是眼袋?”
其實并沒有,他就是故意吓唬嚴清世。
嚴清世沒有撥開他的手,說:“我那叫卧蠶。”
“呵,你還挺愛美。”石慕心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