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則也能模仿他人字迹?”雖是疑問,但謝驚枝語調間充滿了肯定。
正好寫完了抓捕文書,謝堯放下筆,拿起謝驚枝放于桌案上的公章拓在紙張上,聞言擡頭對上謝驚枝的視線,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每個官員信上的字迹都毫無破綻,你沒有證據。”
說完謝堯站起身來,将抓捕文書收好,又走到書架前,将公章歸于原處,回頭看了眼尚在原地愣神的謝驚枝。
“走吧。”
望見謝堯沖她微揚了揚手中的抓捕文書,謝驚枝輕歎口氣。
也罷,索性如今已然有了抓捕文書,先将人抓了再說。
思及此,謝驚枝擡步正要離去,視線倏然掠過桌上的硯台,腳步一頓。
“也許,還有一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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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則坐在庭院中的一處小亭内,手中正翻閱着一本書冊。
将将翻至新的一頁,小厮走進來匆匆禀報:“公子,三殿下在門外。”
“将他請進來吧。”徐越則溫和笑笑。
小厮領命正要下去,卻又被徐越則叫住。
思索了一瞬,徐越則道:“你先去将何管家叫過來。”
……
方随小厮走進庭院,謝堯便瞧見在小亭中飲茶的徐越則。
“清和師兄好興緻。”
将手中的杯盞放下,徐越則淡淡一笑,給謝堯斟茶:“知道你來,叫人剛上的新茶,嘗嘗。”
見到隻有謝堯一人進來,徐越則面露疑問:“怎麼隻有你一人?先前和你一同查案的小兄弟呢?”
“她另有要事。”謝堯眸中閃過深色,唇角笑意不變,“我隻是恰聽聞師兄向朝中告了三日假,擔心師兄憂思過度,所以過來看看。”
面上浮起哀恸,徐越則苦笑道:“朝中少有人知我與父親的關系,戶部近日事務繁多,我不好抽身過多時日,告假至多能隻能到明日。”
“甯大人倒是得了位好下屬。”謝堯笑意盈盈道。
面上的神情淡下,徐越則語氣瞬間陰沉:“你什麼意思?”
謝堯也不惱,眉眼間笑意不減,手中原本端着的茶盞蓦地被擲向了遠處,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頃刻之間,庭院之中赫然湧現出數位捕快,團團将徐越則圍住。
“殿下這是作何?”徐越則環視了一圈,冷冷道,“帶人公然闖入正三品官員家中,殿下可知依照律法,該判何罪?”
慢條斯理從懷中拿出抓捕文書,謝堯不以為意地笑笑,揮手讓捕役将手中的兵刃收入刀鞘:“徐大人一向謹遵律法,犯不着将人強押過去。”
謝堯站起身,好整以暇做了個請的姿勢。
“師兄,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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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慌忙穿過街道,見到城門處往來穿行的人流,何觀回身确定了身後無人追上來,松了口氣,将帽檐向下壓了壓,便低着頭向城門處走去。
一道清越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傳來。
“何先生,留步。”
何觀腳步一頓,回頭望見了停在身後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下意識撫上了挂在腰側的劍鞘。
隻見馬車的幔帳被修長白皙的手掀開,未幾,一面容俊俦的男子緩步走下車,眉眼間含着三分笑意。
淡淡掃了何觀握着劍鞘的手一眼,謝堯唇角笑意漸深。
“徐大人到了大理寺後說何先生今日不巧告假回了老家,我還擔心趕不上何先生的腳程,未想在城門處便遇見了。”
話音方落,何觀面色驟變。
“你們抓了主人?”
謝堯但笑不語。
良久,何觀将手自握着的劍鞘上松開。
“罷了,我跟你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