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11月7日,松田陣平比所有警察來的都早,然後就在摩天輪上拆彈和停止拆彈,沒注意過下面的警車。
這一次他來的最晚,從杯戶購物廣場外到摩天輪附近,起碼經過了六七輛警車,掏了不下四次警察證,才看見目暮警部、佐藤美和子等搜查一課的警察,還有爆炸.物處理班的前上司高橋邦彥和前同事。
松田陣平态度統一,略略點了下頭,就徑直往摩天輪的方向走去。
結果高橋邦彥大步流星地走來,一把攔下了他。
“幹嘛?”松田陣平莫名。
爆炸.物處理班的高橋警部按住他的肩膀,看起來比他還迷惑,
“你幹嘛去,穿防爆服啊!”
因為時間倒流之前拆過一次,已經忘記了自己還能有這個裝備的松田陣平:……
失策了。
被安排穿防爆服的漫長時間裡,高橋警部過來反複打量他,然後注意到他手背上結痂的輕微傷口和淤青,眉頭一下子皺得死緊,
“你昨天晚上真受傷了?能行嗎?”
“不礙事,又不在手指上。”
松田陣平從小練拳擊,之後又做了拆彈警察這種需要經常進行高風險操作的工種,所以哪怕是昨天那種情況,也下意識避免了需要靈活操作的手指受傷。
而且本來也就是擦破了點皮,昨晚回去他就把紗布拆了。這個炸彈再放晚點,估計這傷口找都找不到了。
“那就行。”高橋警部放下了心,又嚴肅起來,
“我觀察過了,那個炸彈很複雜,尤其液體的部分,回路裡有好幾個陷阱,不管想要切割還是抽空,都有可能會導緻兩種液體混合。”
那倉辻速水還挺有天賦……松田陣平思路跑偏了一瞬,
“那也比不上我的水平吧。”
高橋警部一愣,接着氣得瞪大眼睛。
“混賬小子,你瞎比較什麼,哪個排爆警察和炸彈犯比制作炸彈的水準?”
“啊。”松田陣平不置可否。
“聽我說!”
高橋警部強調,
“給你幾分鐘時間去研究一下,如果發現不對勁或者拆不了,就出來。昨天繳獲的那個液态炸藥已經拿去研究了,沒準能研究出中和劑……”
“行了,别啰嗦了。”
目暮警部他們過來,就聽見戴墨鏡的卷發男人半點不客氣地打斷了高橋邦彥的話,還哼笑一聲,
“我不可能拆不了。”
眼看高橋警部想要一腳踹過去了,目暮警部趕忙攔住。
佐藤美和子欲言又止,本來莫名有些不安的心情都被攪散了。
“不過……松田啊。”目暮警官又委婉地說,“那個炸彈犯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松田陣平:……
高橋警部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了,
“隻是昏迷不醒已經便宜他了,當初因為他,我們……”
“我知道,我知道。”
目暮警官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壓低聲音,
“但外面這麼多記者,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想想,松田陣平現在還年輕,留下這種污點,你讓他将來怎麼升職?他之前已經為這事耽誤了,你還想讓他再壓兩年?”
高橋警部的嘴臉一下子變了,轉頭警告松田陣平,
“别動手,今天這事結了你就給我滾回來帶新人。”
“啧,知道。”
松田陣平也沒有對一個昏迷的垃圾動手的打算,随口答應下來,穿着三十多斤的防爆服往摩天輪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錯估自己的控制能力,但卻低估了這個地方對他的影響。
看見72号座艙,松田陣平的表情毫不自知地沉了下來。
打開門即将進去的一刹那,鮮紅的鐵皮座艙在他眼前轟然炸開,灼燒的劇痛從他按在座艙門的左手上迅速蔓延,讓整條左臂都因疼痛而麻木。
松田陣平手指抽搐了一下,重新清醒過來,立刻感覺到身後灼灼的目光。
他若無其事地縮回手,坐進座艙内,強迫自己看向鼻青臉腫的炸彈犯和頸環炸彈。
數十米外,高橋警部的眉頭皺起,
“他的手真沒事?我怎麼看着不對勁。”
“應該沒錯啊。”目暮警部道。
佐藤美和子腦海中,昨天在辦公室的景象一閃而過,她有些遲疑地問,
“松田的左手是不是受傷過?我怎麼感覺之前……”
“不可能。”高橋警部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