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緻樓五樓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抽煙啊，談戀愛啊，幹什麼事都是在這裡，有一個廢棄雜物間，旁邊是廢棄廁所，沒有監控，幹任何違紀的事都可以，隻要不被發現。

今天隻有她們兩個人。

“吃糖嗎？”又是一句突入其來的話。

“不了，你直接說吧。”

“趙如星，我今天很奇怪吧，一個下午沒有理你，挺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我……喜歡你，中午和她們說了，我怕你……，不會喜歡……，所以就問了她們，她們說幫我追你，然後就提出了一個計劃，我腦袋一熱，就答應了，沒過腦子，也過不了腦子，所以下午我就沒理你，想要讓你來哄我，你寫了紙條，我要回複的，可是被老師收走了，我沒辦法，就打算晚上吃飯給你說，你晚上也沒來吃飯，之後你就生氣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所以就把你叫出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是把事情解釋清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還和我生氣，我就繼續哄，你要想要打我一頓，我就在這。還有就是，我喜歡你。”

五樓沒有燈，窗戶可以透過對面醫院的光，醫院是新蓋的，沒有很多人，不是很亮，遠處的電視塔的綠光在閃個不停，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淩煙隻是低着頭在說，她不知道趙如星聽進去了多少，有沒有在聽，在想什麼。趙如星隻是在看着淩煙，她全都聽到了，從“趙如星”聽到“我喜歡你”。

五樓很安靜，這讓趙如星想起她無數次戴上耳機一瞬間的感覺，寂靜一片，隻能聽到音樂聲，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般。五樓也很喧鬧，淩煙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手裡還握着那顆想要給趙如星的糖，她覺得她值得這美好的事物。

“淩煙”不知道過了多久，其實不久，趙如星忽然開口了。

“我在。”

“你……我們才認識這麼短時間，現在說喜歡我不知道會不會太突然了。我是說，确實我覺得你很好。但是，我們……現在還是做朋友吧。”趙如星說完之後自己的手也在控制不住的抖，她聽見了心跳聲。

砰砰砰砰，很快，是淩煙的心跳嗎？

是她自己的！

這種心跳她以前從來沒有過。她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該怎麼形容，但是看見身旁的女孩，忽然有種想要抱住她的沖動。

不知道以什麼身份抱，便忍住不要抱了吧。

“我們認識……很久了。”淩煙的話中滿是遺憾。

但趙如星并不理解是什麼意思。

趙如星現在才覺得，自己是一個比她大了三歲的人啊，是不是傷到了這個“小孩”的心。

趙如星開始難過了，她不知道難過什麼，是難過自己傷到了這個女孩？是難過以後的好朋友會因為這件事而變得疏遠？還是難過現在說喜歡确實太早了。

反倒淩煙好像在安慰趙如星一樣。

“趙如星，我們還是朋友嗎？确實，現在說這句話有點太早了，我也知道，但是說出來就好了，也希望你可以沒有心理負擔，我沒有别的意思，或者，你就當做我們什麼都沒有說過，我今天是來找你道歉的！”

“淩煙，謝謝你，我們還是好朋友。”

話是什麼說沒錯，但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又怎麼能當做沒聽到呢。

于是在一整節數學晚自習上，淩煙一個題也沒有寫，全程在發呆，在想着那個她自認為“喜歡”的人，自己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喜歡變成她那樣的自己呢？

而在監控的另一邊，又一個違紀現象出現了。

整個晚自習，趙如星在寫作業，但也時不時會想起那件事，到底自己對淩煙是什麼情感呢？太高深了。她一時不知道是導數題難還是這個題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