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趙婉容便來到府中,由甄宓帶着學習經營巧算之事。
為表支持,曹丕又請了幾位出名的商賈,專門來為兩人講解疑惑。
今日天氣晴朗,冬日暖陽照在身上,甚是舒服。
司馬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被福簽上的恐吓内容所刺激,這會是一點都不肯離開郭嘉半步。
“哪有這麼危險?”郭嘉正懶洋洋趴在桌上,臉上是一副大風大浪後的惬意神情。
小吏來報:“公子,過三日開春,宮中擺宴,皇後娘娘邀請您和夫人去宮中赴宴。”
當朝皇後是劉協的第二任妻子,也是曹丕的妹妹曹節。幼年裡曹丕與曹節關系甚好,此次開春宴曹節便隻在兄弟中邀請了曹丕。
曹丕點頭,朝甄宓走去。
正值上午課畢,兩人收益匪淺,這會正得空,收拾着案上的筆書。
“阿宓,三日後可有空,皇後擺宴,邀你我一同前往,我已經應下了。”曹丕邀約。
“可是三日後,我與婉容鋪子正好開張,早已宣傳出去了,恐怕無暇赴宴。”甄宓思索道,“非得帶一人麼?”
“要不……”甄宓正想找郭照,卻發現今日郭照已不見身影,“怎麼不見女王?”
司馬懿搓搓下巴:“今晨顧院判派人來曹府,說是尚藥監太常一職有缺,問子桓這邊有沒有合适的人選。我見女王是藥鋪出身,就推舉上去了。過幾日還有場考核,這會估計她在房間裡溫習呢。”
曹丕皺眉:“我怎不知道此事?”
司馬懿攤手:“難道公子還有更合适的人選?”
曹丕看向司馬懿的目光中略有責怪:“我雖沒有合适的人選,但你真是亂來,哪有女子進尚藥監的?”
曹丕這席話又招來甄宓反感。
“女子怎麼就不能進?”甄宓責備道,“你别整日唯男兒論,女王才思敏捷,又熟悉藥理,哪點比不上别人了?”
被自家夫人一通說教,曹丕啞口無聲,片刻後竟有些結巴:“我的意思是,女王若是進了尚藥監,怕是會因為女子的身份被人針對欺負。”
果然隻有甄宓治得住曹丕,司馬懿某種閃過一絲狡黠,立馬開口:“那不是有你罩着麼?再說,我們女王性子剛烈,誰敢欺負?”
甄宓點頭附和。
曹丕忽然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顯得有些多餘,于是又把目光放回開春宴。
“尚藥監的事情再說,難道三日後的開春宴隻能我一人去了?”
“如果公子你非要找個伴行的,帶上我也不是不行。”司馬懿竊笑道,“正好我也沒進過漢宮,不知裡面長啥樣,這會正好開開眼界。”
“你?”曹丕看着司馬懿,眼神萬般無奈,“仲達,你别鬧,這正事呢。”
甄宓見狀,在一邊笑道:“怎麼不行,正巧司馬先生停職在府,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就替妾身去了吧。”
司馬懿與甄宓擊掌達成共識。
曹丕: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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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眨眼而過,來到三天後的清晨。
仿佛那封恐吓信隻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司馬懿連守郭嘉幾日,未見異常,這才放下警惕。
從漢宮來的馬車早已備好,司馬懿帶着郭嘉與曹丕一同登上馬車。
馬車路過街巷,一家新開張的胭脂鋪擠滿了人群,占據了大半個道路。
郭嘉探出腦袋,隻見那間胭脂鋪中分工明确,甄宓正在帳台飛速打着算盤,而趙婉容則負責講解介紹各種色型的胭脂粉盒。
“你看,這不比關在府中有意思多了?”司馬懿指着車窗外,不由感歎道。
曹丕望去,隻見甄宓雖忙碌,卻樂在其中。想起昔日甄宓剛嫁到曹家,整日一副憂愁相,自己當時也隻當她是位嬌滴滴的病西子,新婚時新鮮了幾日便未多關注。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甄宓才開朗起來的呢?
曹丕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甄宓身上有種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明媚感。
或者說,自己之前從未靜下心來,去了解自己的妻子。
反思之餘,馬車輪子已漸漸滾至宮門口,前來接待的是一名年約十六的小宮女。
“可是國舅大人和……夫人?”小宮女梳着兔形雙髻,正要去迎,卻發現馬車上下來的兩位都是男子。
“家妻有事不能前來,故而今日和好友仲達一同來。”曹丕道。
郭嘉蹦下馬車,往四周看去。前世早年時自己曾與曹操來過一次皇宮,如今看來,漢宮建築威武雄壯,氣派不減當年。
“好的,原來是司馬公子。”小宮女連忙記下,帶領着兩人走向宮内。
“你怎知我姓司馬?”司馬懿好奇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