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香蔥豬肉餡的疊菜馍,瑞巧吃了一個又一個,有大半盤子都是她吃的。
見女兒的食欲那麼好,瑞巧媽不禁看了女兒一眼。
隻見她滿面春風,嘴角含笑,這才确認,女兒是真的心情好。
這可真是難得。
以往,每次從董家回來,女兒的臉色就不太好看,要不悶頭不語,要麼說話些抱怨的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于是,她就問:“瑞巧啊,今天董家發生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了嗎?”
“也高興也不高興!”瑞巧笑着答了一句。
“那你倒是仔細說說。”瑞巧媽也來了興趣。
“不高興的是董家的傳家寶毀掉了。”
“傳家寶?”瑞巧爸和瑞巧媽一起問。
“一對翡翠玉镯,能賣幾萬塊錢呢!可是被董立松給摔碎啦!”
“那高興的事情呢?”瑞巧爸忙問。
“高興的事情,是胡秀秀氣瘋了,氣病了,氣昏倒了,心疼玉镯疼的。”
瑞巧媽啧了一聲:“你那個大嫂,見錢眼開,玉镯被立松摔碎了,當然會心疼死,罵死他了吧。”
“讓他賠呢,哪裡能賠的起,小米爺爺做主,算了。所以,胡秀秀氣得昏死過去了,我走的時候,還在床上躺着呢!”說到這裡,瑞巧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她無法不幸災樂禍。更重要的是,她又有借口不跟董立松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董立松說:“瑞巧,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她黑着臉說:“玉镯這麼貴重的東西都被你毀掉了,你還有什麼臉讓我跟你回去?”
董立松一怔:“你不是不願意磕頭,不想那個玉镯的嗎?”
“誰說的?我後來願意了,你卻把玉镯給摔了呢!”瑞巧冷冷地道。
董立松自知理虧,低了頭,任由她走了。
見女兒這樣說,瑞巧媽忙問:“那你婆婆呢?你婆婆是什麼态度?”
“她呀,也是心疼玉镯,昏死過去了,立松他表哥說她可能得了甲肝,叫送去醫院檢查呢。”瑞巧說着,又伸手拿了一個菜馍。
“說起這甲肝啊,一到夏天就會有人得,我們這裡的人,都是喝黃根草煮水,不如叫你婆婆也喝點吧。”
聽到黃根草這個詞,瑞巧的心裡又是一咯噔。
她停住了筷子,努力回憶着。
“瑞巧,你怎麼了?快吃啊?”瑞巧媽奇怪地問。
“爸,黃根草是什麼樣子的?真能治甲肝嗎?”
瑞巧爸說:“能治能防,山上有很多的,隻不過平時藥材商人收得比較少,不像金銀花和貓蹄,收的人多,用途廣,所以采挖的人也多。”
瑞巧放下筷子,若有所思。
這時候,房裡的董小米突然哇哇哭了起來。
瑞巧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跑進房裡抱孩子,依然在那裡沉思着。
“你這孩子!發什麼呆!小米哭了你都不知道去抱!”瑞巧媽瞪了女兒一眼,就去房裡抱外孫女。
瑞巧依然在那裡苦苦思索着。
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那也是在董小米出生沒多久,南方的幾個省份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甲肝。
那時候,她們這裡的人也很恐慌,就紛紛出門拔草藥熬水喝,對,她想起來了,就是這種黃根草!
那時候,黃根草的價格猛然飛漲,從五塊錢一斤,漲到了五十塊一斤。
就這,在市場上依然很緊俏!
現在,甲肝還沒有大規模流行,如果這個時候,低價收購大批黃根草,甲肝流行後再賣掉,那就是十倍的利潤!
想到這裡,瑞巧的眼睛亮了!
她啪地一聲,放下來筷子!
當務之急,是拔幾顆黃根草,找梁劍鋒确定一下,是否真的對甲肝有很好的效果。
于是她說:“爸,吃完飯我跟你一起上山,你拔幾顆黃根草給我看看,成不?”
她爸點了點頭,放下飯碗,就帶她出了門。
到了下午,瑞巧就騎着她爸的那輛舊自行車,來到了鎮上三姨的家。
三姨家的大門,前不久才上了新漆,看起來比其他鄰居家都幹淨利索。
瑞巧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門。
開門的正是梁劍鋒。
天氣熱了,他身上穿了一件休閑的體恤,顯然是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越發顯得潇灑俊朗。
見是瑞巧,他不由得一怔:“瑞巧,你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