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縣城的馬車還是上次那家車馬行的車,他們一聽解元老爺回縣城後要上京,就說他們出了十五在京城裡有生意,到時候能再坐他們車馬行的車進京趕考。
宋策拱手作揖謝了管事的好意,約定好十六日一早在縣城出發。這次馬車依舊行的很穩,午飯前就到了青州縣城裡。
他們夫妻二人買了些糕點補品,先去縣學看望了學長薛子義和薛夫人,薛夫人得知他們要去京城,忙裡忙外的準備了一大包東西給他們帶着。各科的夫子們也都準備了些書冊、筆墨、文章等,對他很是勉勵祝福了一番。
回到杜家,杜知源看到這一大車東西還是忍不住楞了一下,而後笑道:“如今你們夫妻二人快成了家裡的福星了,如今東西準備的這麼齊全,倒讓為父不曉得再加些什麼了。”
夫妻二人再三表示不能再說了,此次是去進京趕考,并非踏遊賞玩。杜甯晚和侍女們再三精簡,把一些不必要的東西都留在家中,隻多帶了些書冊,幾套換洗衣物,剩下的就是耐放易儲存的幹糧了。如今快出了十五,一路上那些客棧鋪子也開起來了,吃食不必準備很多,什麼都買得到,若是放壞了,那才真是浪費了。
杜知源細細把青州縣到京城這一路說給宋策聽了,本來他準備了兩個侍女伺候他們夫妻,見杜甯晚有些興緻不高,宋策也不贊同的模樣,他隻得打消了這個想法。
怕自己女兒誤會,晚飯時間杜知源特意說了下他的用意,見夫妻二人都不願意,他一方面高興小兩口感情頗好,一方面又憂心此行會不會累到晚兒。
兩天時間就在杜知源的糾結中一晃而過。
到了約定的時間,馬車來到了杜家門口等待。下人們把東西搬到馬車上一一放置妥當,宋策才扶着杜甯晚上了馬車坐好。趕車人知道車上坐着的是解元老爺和縣令大人的前幾年,行車更是仔細又小心。
馬車咕噜噜一路朝着京城的方向駛出去了,杜甯晚掀開車簾,對着在門口目送他們夫妻的杜知源揮了揮手,直到行到拐彎處,再沒了杜知源的身影,杜甯晚才放下了車簾。
哪怕車馬行已經給馬車内鋪了厚墊子,但越往北走,路就變成了低窪不平的土路,即便馬車行的很慢,宋策也能感受到車内的搖晃和颠簸。
吸取了上次去金陵城的教訓,宋策有意鍛煉着自己的身體。看着杜甯晚微微蹙起的娥眉,宋策頗為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裡:“晚兒,可有感到不适?”
杜甯晚點頭,低聲道:“夫君,我還好。”
宋策撫了撫她的發頂,安撫道:“晚兒有任何不适就告訴為夫,嶽父不是說了嗎?此行半個月便能到。咱們出來得早,不必趕的那麼急,路上停一停,歇一歇也無妨的。”
杜甯晚嗯了一聲,安心的靠在宋策的懷裡,想着成親後這一路的點點滴滴,自己能嫁給這樣體貼的男子,真是再幸福不過的。
馬車晃悠悠行了半日,宋策沒有浪費路上的時間,也在認真看着夫子們為他尋到的策論。他擔心杜甯晚無聊,也準備了一些有趣的遊記和話本子,讓杜甯晚用來打發時間。
杜甯晚五歲啟蒙,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宋策本就是天外來客,沒有那種女子不該讀書的落後觀念,有時遇到寫的好的策論,夫妻二人還會探讨一番,杜甯晚的一些見解讓熟讀詩書的宋策有一種自家娘子也能随時考個狀元回來的感覺。
這一路他還發現,杜甯晚極擅作詩。無論是田野、河邊、落霞還是小雪,杜甯晚總能即興作上那麼幾句詩詞。這時候宋策就在紙上把這些詩詞記錄下來,寫上所做地點和日期,笑着說等考完會試,就把這些妙詩裝訂成冊,往後教給他們的孩子。
這話自然換來杜甯晚一個大紅臉,宋策則坐在旁邊哈哈一笑,讓趕車人心裡不禁感歎,這解元老爺和他妻子的感情真好,好一對情投意合的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