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仁看宋策坐得端正,笑道:“宋兄,咱們出來是放松的,又不是去考試,你放松些。”說完沖着外頭候着的龜公擺了擺手,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他:“喊兩個姑娘來伺候。”
那龜公接過銀子掂了掂,欣然應了下來,快步扭身去找鸨母了。
不一會兒,妙錦閣的鸨母便領了兩個姿容不俗、舉止端方的姑娘過來拜見。
“幾位公子。”鸨母指了指左邊的姑娘,笑道:“這是秋晴姑娘,擅琴。”說着又把右手邊的姑娘往前拉了一步,“這是碧霜姑娘,擅詩。”
妙錦閣在這方面還是很懂眼色的,一般這些讀書人前來,除非主動要求或者有指定的姑娘,鸨母都會帶良女過來拜見。
兩個姑娘行禮的儀态十分标準,一看就是下過功夫練習的。陳昊仁對此十分滿意,擺擺手讓鸨母下去了。
“碧霜姑娘,我這位宋兄可是咱們青州裡最年輕的秀才公,學問見識是一等一的好,姑娘還不快去跟宋兄讨教兩句?”
碧霜又行一禮,坐到宋策跟前,小聲道:“打擾公子了。”
這位碧霜姑娘的脂粉擦得着實有些濃,尤其是坐到他身旁以後,粉香熏得他都有些頭暈了。孫談見秋晴一個人站在那,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跟前,笑道:“勞煩秋晴姑娘奏上一曲。”
秋晴颔首,輕撥琴弦,悠揚空靈的琴聲緩緩響起。
趙維接收到陳昊仁的暗示,極有眼色的站起身來,朗聲道:“這麼幹坐着也是無趣,咱們都是文人,便行個雅令,就改字令如何?”
“甚美,甚美。”孫談接過話,笑道:“咱們初識二位姑娘,本就美事一樁,碧霜姑娘又擅作詩,那這令官,便由碧霜姑娘來當吧!”
說着便沖碧霜做了個揖。
碧霜笑着應了,從一旁的小桌上取了木制雕花簽筒,木簽上雕着各種常見的圖案,令官先請接令人抽簽,所做詩句需與自己所抽的木簽含義相同。比如抽中桃花圖案的木簽,那詩句中就要帶與桃花相關的字,這些詩句可以自寫,也可以是先賢古人的佳句。當接令人言之成理,自圓其說,便可指定人選飲一杯酒。對的不工整或者牽強的罰一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者罰兩杯。
碧霜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宋策身邊,含羞道:“請宋公子抽簽。”
宋策從簽筒中随意抽了一支木簽,然後拿着木簽讓衆人看了一眼後放在了桌上。
是一支“春”簽。
宋策吟道:“人面不知何處去,菜花依舊笑春風。”
那個名為禹樓的學子笑道:“宋兄,這詩句明明說的是桃花,你為何改菜花?”
宋策笑了笑,道:“隻因:桃花淨盡菜花開。”
“妙!真妙!” 禹樓鼓了鼓掌,稱贊了宋策幾句。而宋策朝着陳昊仁微微一笑,“便請陳兄滿飲杯中酒吧!”
陳昊仁一看宋策那笑容就知道他定然是要陰自己了,這人明明就一肚子壞水,怎麼還會有同窗被他蒙蔽呢?
想了想待會的計策,陳昊仁也沒推辭,端起酒杯便一飲而盡。
碧霜又走到趙維身邊,微笑着奉上簽筒,趙維伸手故意摸了一把碧霜的白嫩的右手,這才慢吞吞的抽了支簽給大家展示。
還好,“菊”簽。
趙維故意沉吟一聲,道:“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葉。” 禹樓又不解道:“這菊花改成菊葉,是何意?”
趙維得意一笑,“便是:菊花叢此不須開。”
禹樓點點頭,又照常誇贊了幾句,趙維這才笑着坐下來,對着宋策道:“宋兄,請吧!”
宋策颔首,喝了眼前的酒。
孫談抽中了“雀”簽。他搖了搖頭,道:“晴空一雀排雲上。”說完朝禹樓看去。
禹樓十分上道的問出聲:“請孫兄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