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星時在木馬旋轉時隐約看到這座遊樂設施的出口處的鐵門上夾着一張紙,于是他在木馬剛剛開始加速并有提示音播報的時候,就已經早早地嘗試離開旋轉木馬。
觀察旋轉木馬有人去做就夠了。
伴随着身後逐漸遠去的陰間音樂,餘星時隻是在心裡歎息一聲,徑直走向鐵門。
他在有些生鏽的鐵門面前站住,遊樂設施外的護欄都很矮,與之平齊的鐵門當然也不例外。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被夾住的紙,但紋絲不動。
擔心把這張紙扯壞,餘星時放棄了手中的動作,思索着如何把挂着鎖的鐵門打開。
餘星時是想要暴力拆卸這把鎖的,可遺憾的是上一場遊戲裡他放進空間裡的東西除了道具全都消失了——包括他現在就很想用的斧頭。
不過從這張紙露出來的地方來看,這上面似乎寫着一些時間,大概是一張時間表,出現在這裡很難讓人想不到這和任務有關。
“這是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從餘星時背後響起。
那人個子小小的,許久沒有修剪過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十分不起眼,存在感也很低。
“看起來你需要幫忙,”那人的頭小幅度動了動,似乎在觀察四周,随後像是得出什麼結論,提議道,“我可以幫你開鎖,但我要知道那張紙上有什麼。”
餘星時沒有說話,靜靜地盯着他,面露笑意。
“我叫那雨。”那人說。
旋轉木馬上的人發出慘叫,和餘星時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我是餘星時。”
“開鎖吧。”餘星時把鐵門讓了出來。
【wwwww!慕名而來看看大佬@心情不錯欽點的男人】
【好家夥這臉果然不賴,符合大佬@心情不錯的審美】
【就沖這臉,估計得進炎狼咯】
【可不是呢,炎狼就倆門檻,一個是顔值,一個是品行】
【話說這小孩誰啊?别的直播沒見過,新人嗎?】
【大佬@心情不錯怎麼不說話,不會是開小号了吧】
【不會吧,這小孩也不像大佬@心情不好小号會開的類型啊】
【那可不一定,就大佬@心情不錯那個作風,大佬@心情不錯哪天開個女号我都不稀奇】
【樓上你很有野心(我也想看女号)】
【?你們現實一點,大佬@心情不錯就沒開過小号,也沒披過馬甲】
【人都是會變的】
【人都是會變的】
【人都是會變的】
發現字的男人名叫盧勝,面對着面前幾乎把出路封死了的木馬,他咬了咬牙,打算一鼓作氣沖出去,技能用了就用了,萬一就突圍成功了呢?
實在不行,他還有兩條命!
說幹就幹,在刺鼻的腐爛氣息中,盧勝邁開第一步,看準間隙猛地沖出最内層木馬的包圍。
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腎上腺素的飙升讓他有些呼吸不暢,雖然最内層和中間層的木馬中間有空隙,但他并不能逗留太長時間。
木馬脖子的腐爛之處已然露出森森白骨,黃黃黏黏的液體從傷口處留下,它大力晃動着身子,似乎要甩掉背上将它固定住的柱子。
它咧開大口,獠牙中滲着血絲。
它伸長脖子,向盧勝宣戰。
“啪!”木馬在撞上盧勝的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盧勝的技能[絕對防禦]生效了!
沒時間心疼技能的使用,看着因為他的技能才讓木馬包圍圈出現的一個比較大的缺口,他想都不想,立刻趁着這個空隙向最外層的木馬沖去。
“砰!”盧勝被外圈的木馬撞翻在了地上,同時,所有的木馬都掙脫開了身上的柱子,他們不再旋轉,而是朝着木馬上最後的兩名玩家——盧勝和傷到了手的李耀文撲過去。
盧勝閉上眼,等待身體被撕裂的疼痛。
他的技能用完了,也沒有防禦道具或者替死道具,他窮途末路了。
一秒,兩秒,三秒。
五秒過去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盧勝這才慢慢睜開緊閉着的雙眼。
瞳孔放大。
面前所有的木馬,全都靜止住了,像是真正的木馬一樣,不會動,也不會攻擊人。
隻有木馬的身上的傷口、散發出的惡臭氣息以及兇狀昭示着此前發生的一切并非虛幻。
這是……怎麼回事?
但現在很顯然不是給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立刻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從旋轉木馬約五十厘米高的平台上翻下來,重重落在地上,剛喘出一口氣,大腦就已經命令身體站起來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還沒走出幾步路,他便看到從鐵門處離開的方向有一個小房子,看起來像這個設施的控制間。
控制間的門也是打開的,通過門縫,盧勝可以隐隐約約看到裡面有兩高一矮三個人影。
他快步向控制間走去,另外一名玩家緊随其後。
*
控制間内的人正是餘星時、習勇和那雨,他們打開鐵門,又順便嘗試性地點擊控制按鈕停下旋轉木馬。
如此,旋轉木馬上的最後兩名玩家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三人齊齊轉身。
餘星時笑道:“看來停的還不算遲,你們好,我是餘星時。”
習勇還喘着粗氣,他也剛到沒一會:“習勇。”
“李耀文。”被木馬咬了一口而導緻手受傷的玩家說。
盧勝不滿道:“我叫盧勝,你們怎麼停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