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琛打得太狠,根本插不上手,有人見勢意圖想來抓向愈,向愈一個沒注意,剛剝好的栗子被扒拉到地上。
“呵!”
長腿一伸夾住那人的脖子,腦袋直直踩到地上,别浪費啊,不想讓我吃,那就你吃了吧。
人也沒起身,踩着人接着認真剝下一個,就好像聽不見那人在地上哀嚎。
好好的栗子可惜了。
至于索琛這邊,按他那個勢頭盯着人揍,往他那兒招呼兩下,就根本沒人敢近前了,都還是學生,又不是混社會的,哪見過這麼打人的?那臉都快打成豬頭了,沒一塊兒好地方。
“艹!别打了别打了!”
你說打就打,你說别打就别打,小爺我是聽你招呼的?做夢!
上課鈴聲已經響過,牆根兒下還聚集着這麼多人,老師不可能看不見。
體育老師:“都停手!幹嘛呢!”這才把挨揍的那個從索琛手底下解救出來。
不僅是體育老師,夏風主任也跟着來了。
夏主任:“還有你!你也是,把人給我撒開!不知道操場上不讓吃東西啊!”
向愈無所謂地聳聳肩。
夏主任:“給我站成一排,站好!學校裡操場上鬥毆,還有沒有王法了?”
鬥毆?這是單方面毒打吧?他倆幹這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夏主任!您可來了!”他們家老大都快被揍死了,哪有人下手這麼毒的?!
夏主任蹲下身,低頭細看這個豬頭……這個學生是誰。
看着眼熟,像高二(十)班的,就是現在有點……面目全非了。
夏風主任倆眼一瞪:“解釋解釋吧!”
向愈把栗子放包裡:“他們之前跟我有沖突,這次是來蓄意報複。”
“是啊主任,這麼多人跟我們動手,我們正當防衛。”又是正當防衛。
蓄意報複?正當防衛?
體育老師知道之前的事兒,那次也是發生在他體育課上,言簡意赅地把之前的那事兒解釋了一下。
該說不說那打得……他都佩服這幾個學生還有勇氣來找向愈……
上次也是高二這幾個找事兒,不過不是夏主任處理的。
打得比這次……隻重不輕。
但攝像頭都拍着,看到的人太多,學校隻好出面把這事兒跟幾個高二家長壓了下來,到底還是因為他們先找事兒的,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這次又打成這樣……估計是過不去了。
索琛心說,那有的人,他就是不記打啊。
夏主任:“叫你們家長來!”畢竟是打人了,學校總要解決的。
索琛:“我家長出國了,來不了。”這不巧了嗎這不是,就算能來也大概率不是本人來。
“你說出國就出國了?!”糊弄傻子呢?
索琛:“真出國了,那不信您問校長。”
夏主任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學生,好像家裡給學校捐了一棟樓。
夏主任轉頭又看見向愈:“叫你家長來!”
向愈哪裡還有家長啊?不對,還是有的,但是他那個舅舅……
向愈歎口氣,不慌不忙:“主任,您别找家長了,我接受處罰。”随即跟索琛對了個眼神。
該你接戲的時候了。
索琛瞬間福至心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哎,光明……夏主任……您要不還是找我家長吧。”
剛才還說你家長出國了。
夏主任摸不着頭腦:“什麼意思,你們這?”
索琛:“……向愈同學他,已經沒有父母了。”
向愈配合地低下頭,落寞狀,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
沒父母?這一下給夏主任整不會了,學生應該不會說謊,這事兒檔案一查就能知道。
常年嚴肅慣了,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軟話,隻能問道:“……那你其他監護人呢?”
向愈語氣低落:“……我還有一個舅舅,他自己家裡還有一個孩子也在上學,家庭條件也不太好,每天也是起早貪黑的。所以我現在的學費,生活費都是靠假期自己勤工儉學。”
……上課畫皇圖應該也算勤工儉學吧。
索琛:“是的,向愈同學,現在還是我們班長,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前些天我們班周同學的事情?當時就是向同學救了他……他真的生活的非常不容易,很努力。”
班長每天修圖不易努力睡覺,就是成績差到一張卷子考不滿17。
索琛看主任情緒有所松動,乘勝追擊:“确實也不是我們想在操場上吃東西,因為我媽媽不常回來,今天老師批了我探親假,向愈同學經常在食堂都舍不得吃什麼好的,我這不是想着作為同學給他帶點,您看他瘦的……沒想到會……會違反學校的紀律。”
主要沒想到遇到這麼幾個瞎眼東西,更沒想到會被你逮住。
周吾那事兒夏主任記憶很深刻的,确實就是這個孩子,特别勇敢。
還是班長呢?還勤工儉學?
這麼一通下來,向愈,一個品學兼優,父母雙亡,飯都吃不好,監護人顧不上還要自己賺學費的小可憐躍然紙上。
你們幾個高二的有沒有良心呀?這種學生的茬兒你們都找!?
夏風主任立刻大手一揮:“你們倆先走吧,跟你們體育老師先去上課,下次不要違反紀律。高二的,你們幾個擡着他到校醫室,剩下人跟我去主任辦公室!”
向愈:牛哇。
索琛:你也。
體育老師:“别愣着了,主任都放話了,趕緊上課去。”
索琛跟着向愈身後往過走,小聲:“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别放在心上。”事急從權,他不是故意要說出來這種話讓小魚難過的。
誰知道低頭卻對上向愈少見的笑眼:“我知道,糖炒栗子挺甜的。”
索琛被這笑晃得有點眼花,站在原地半天沒動。
随即回神跟上沖他喊:“多甜啊?你給我嘗嘗,我還沒來得及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