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讓他老媽再給他們小破學校捐批帳篷才成。
這得虧是兩人一組還沒更多,這要是五人一間再趕上什麼不洗腳的真男人,好家夥……知足吧。
等索琛爬進自己的睡袋,向愈早就躺好了。
索琛:“你聞見什麼味兒沒。”
向愈:“沒有。”
索琛:”就是一股子還挺清新的不知道是什麼花的香混着點兒甜的味兒。”
向愈:“……應該是洗衣液味兒。”還是某白的。
索琛:“你怎麼知道。”
向愈:“……”你猜我怎麼知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叫作我買的時候我聞過?
索琛感覺這個味兒就在附近,往向愈那邊湊了湊,又嗅了嗅。
索琛:“你那兒的味兒。”
怎麼了所以是怎麼了呢?吵到您鼻子還是吵到你眼睛了?
向愈:“别擠了……睡覺。”他都很久沒有熬夜到這麼晚才睡覺了,感覺自己好像跟精力豐沛的高中生一比,像個老幹部,本來還帶了平闆,可現在困得畫畫都沒勁兒了。
索琛:“哦。”
向愈把學校配發的小手電關了,周圍暗下來,隻剩下周圍帳篷映照回來的一點光在空氣裡。
過了會兒——
索琛:“小魚,你睡着了沒。”
向愈:“沒,怎麼了。”
索琛:“你跟人一起睡過覺嗎。”
向愈:“沒有。”
索琛:“那你睡得着嗎。”
向愈:“……嗯。”如果你不再繼續說話了的話。
索琛:“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
你幾歲了?“自己數羊。”
“我剛數了,”索琛:“我還是睡不着。”
向愈被他煩得坐起身:“那我走?”
索琛:“哎哎哎,别啊。”
向愈躺下:“就問能不能不說話了。”
索琛:“行吧。”
就這對話真是一點兒營養沒有,跟索琛對話一分鐘等于浪費了六十秒。
索琛不習慣,但向愈适應良好,不一會兒就在狹小的空間裡響起了熟睡的呼吸聲,輕輕地,很綿長。
索琛覺得這種體驗很新奇。
以往就算是帶小團體回他家,也沒有睡在一起過,不是感情不到位,家裡地方大又不是沒地兒睡。住宿舍那種不算,畢竟又不是隻隔着一個睡袋,頭挨頭腳挨腳的睡法。
他也是長大有記憶之後第一次跟人一起睡覺。
怎麼說呢,不讨厭。
向愈身上之前有這股味兒嗎,他怎麼沒注意到呢。
黑夜會放大人類的感官,尤其在視力不佳的時候,聽覺嗅覺等會更甚,但這一點索琛是不懂的。
他現在就覺得那股清甜味兒從鼻子源源不斷地鑽進來,飄在狹小的空間裡,耳邊是向愈的呼吸聲。
外面是大家紛紛就寝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傳來不知道是什麼鳥的幾聲鳴叫,是秋夜裡獨有的靜谧。
所以跟人一起睡是這種感覺啊。
還不賴。
索琛突然覺得前十幾年自己睡,那真是錯過了一種不錯的人生體驗。
他往向愈那邊湊了湊,閉上眼睛。
————早上。
一大早坐車回學校,衆人困得像狗,這日程都是誰設計的?早上不到六點就起來收拾東西吃早飯屬實是要了高一生的命,有這個必要嗎,百思不得其解。
索琛确實有先見之明,過了一晚,很多人吸溜着鼻涕。
更有甚者,昨天大部分都是人生第一次露營,激動得半宿睡不着跟同桌聊天,滿打滿算加起來睡了也就四五個小時。
昨晚熬得越狠,今天就越困。
這飯非吃不可嗎?多睡半小時不行嗎,帶隊老師們你們老年人不用睡覺的嗎。
感覺那水煮蛋在嘴裡味同嚼蠟,鹹菜又鹹得非常極端。
一整個想一拳打爆這個世界。
此間唯有孫禮精神奕奕……好吧,也沒太奕奕,但不難看出困倦中的一絲興奮。
孫禮上了車就蹲在索琛旁邊兒:“琛總,琛總!咱倆solo一把成嗎?”
旁邊還閉着眼補覺的向愈不着痕迹皺了皺眉。
索琛示意他小點聲,拍了拍前面同學:“有不用的書嗎,給我一本兒謝謝。”
校霸跟自己說話啦?
他從對方手裡接過來墊在了向愈和車窗之間,等會兒減震隔涼又擋光。
對方果然睡得安穩了一點。
索琛這才正眼看他:“so啥,就你昨天玩兒那遊戲啊?”
孫禮:“不是,”孫禮壓低聲音:“五子棋,琛總我跟你說,我昨夜研究半宿,現在掌握了必勝訣竅。”
就這鳥事?
算了,都特麼的兄弟。
三分鐘後,孫禮抱着手機第二次崩盤破防:“不對啊,那對面兒不是你這樣下的,你必須讓我連成一個三角兒……”
索琛沉默兩秒,果斷校服罩過頭頂擋掉面前礙事的陽光和孫禮:“去去,滾。”
可以的話勞資現在想給你一三角闆,多餘搭理你。
司機:“坐好了嗎同學們,東西都收拾齊了嗎?開車了哈!”
車開向學校的方向,也開向他們的高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