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愈看他:“嗯。”嚴格說起來,算上周吾那天,索琛也幫他三次了。
向愈沒什麼朋友,可對所謂的朋友,也有自己的一套不成型的标準。
這人雖然嘴欠了些,但也沒表面看起來那麼讨厭,實際上有分寸,腦子也夠使,不是什麼壞人,跟他當朋友,感覺應該還可以。
索琛笑起來:“既然如此,說說,他幹嘛找你茬兒啊?”看這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了。
向愈:“他喜歡初中校花,那個女孩兒……”
向愈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給她畫過兩張畫兒,她找我也不是真的多喜歡我,大概就是喜歡我的畫,想讓跟我在一起,一直給她畫的意思。”
綁定我方便讓我給她的cp産糧。
不過估計索琛聽不懂,大差不差,就這個意思。
向愈:“看什麼呢。”
索琛回神,笑:“沒有,就是覺得挺新鮮的,你好像還是第一次一句話跟我說這麼多個字兒。”
導緻他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向愈本身是在說什麼,而是看着他在說話的嘴巴,心想他怎麼跟我說了這麼多字。
向愈轉身去吹河風,對此不置可否。
索琛好像也沒說錯,不過既然劃定他是朋友,多說幾個字還是不吝啬的。
索琛盯着他的側臉:“所以……那家夥說的什麼?關于跳舞……”
向愈:“我是舞蹈特長進哆來咪的。”
索琛一直以為他是美術特長……啧,這樣就不意外了——他擡腿劈在對方臉上那一下,真又快又狠啊。
他突然想起向愈行李箱裡的那兩雙鞋。
其中一雙,無論大小還是顔色,怎麼看都是一雙女士的鞋。
所以那個會是誰……
向愈:“走吧。”他指了下不遠處的大巴車。
索琛:“不是,你還真搬水啊?”那一看就是王鵬的說辭好吧。
向愈:“渴了,剛忘帶水。”
索琛:“……”
看着向愈往前走的背影,索琛突然想到孟南那垃圾罵他那幾句話。
所以,向愈他……是沒有母親嗎?
這話他還沒敢問,大概是的,可問出來不亞于往人傷口上撒鹽。
想到此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什麼時候還會在乎這個,跟小狗子,錢串兒,他們向來都是什麼玩笑都開,百無禁忌。
但他覺得,好像不能這麼對待向愈,至少現在不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想跟他做朋友的,剛才那句話問出的瞬間他自己也有些莫名……問完他又很确定,自己就是想跟他做朋友的。
向愈,是個從索琛自己意義上來看,有點酷的人。
他從來都是喜歡有點酷的人。
嗐,管他呢,小爺我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總歸對方現在願意跟他交朋友,是好事兒。
索琛:“你走慢點兒,等我!”賤兮兮地攬人肩膀,把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向愈肩上。
向愈掙了掙,到底沒躲開。
索琛感受到了對方的默許,笑得牙不見眼,“這什麼呀。”
順着向愈脖頸上不太明顯的黑繩一拉,是個銀色小魚吊墜,胖嘟嘟的,有點不符合向愈氣質的可愛。
向愈:“别亂動。”
向愈,像魚。
被自己的諧音爛梗逗笑了,索琛:“哈,小魚。”
向愈恍惚一瞬,眼前有些模糊,有很久沒人這麼叫他了。
————
“錢串兒,”孫禮拍拍趙乾:“你掐我一下,我感覺不太真實。”本來拿着手機窩在躺椅裡打遊戲打得正嗨,這一下直接拍臉上。
趙乾:“啊?你丫有…病……啊……狗子,你也掐我一下。”
鄭旺黑人問号臉,感覺他倆都不正常。
“你倆吃屁吃多了啊?受虐?”
趙乾:“那邊兒那人是琛總嗎?”
周吾推了下眼鏡,眯眼聚焦:“沒錯兒,他旁邊是愈哥。”
鄭旺:“我靠!”老大是搭人肩膀頭子上了嗎?他倆剛出去幹嘛了?有什麼黑市交易嗎?現在都這種關系嗎這麼突飛猛進嗎?
索琛走到幾人面前:“看毛線啊。”
向愈把索琛強行扒着自己半天的手扒拉下去,在旁邊落座,周吾見機已經熱情地招呼上了。
趙乾:“你跟向愈這是……”
索琛:“都給我聽好了,向愈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兄弟,見他如見我,你喊什麼大名兒啊?你喊愈哥。”
衆人:“……愈哥。”
你們到底是怎麼從死對頭同桌一日之間這麼絲滑的轉變關系的?
向愈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反應,有些僵硬地點了下頭。
他如果是個e人,那索琛必然是個大寫的E。
“向愈索琛!”石安然喊他:“老班兒殺過來了,你倆……自求多福啊。”
衆人:“?”這又咋回事兒?
完全不出所料,王鵬看樣子把那邊的麻煩糊弄過去了,見到倆人,劈頭蓋臉先是一頓“劈死俺的辣舞”的教育和口水洗禮。
“你們倆這兩天到底惹了多少事兒?你看看你們還有點兒學生的樣子嗎?”
向愈:“您喝口水。”
索琛:“李子你起開,王老師,您坐。”強行給人按那了。
向愈:“雖然行事方式有點偏激,但我們是為了學校榮譽。”
索琛:“您肯定也深以……深……”
周吾小聲:“深以為然。”
索琛:“深以為然,才幫我們的。”
王鵬:“不是我說你們!就你倆這……”
向愈:“我們下次不再犯了。”
索琛:“他說得對。”
這倆人不像是會認錯的人啊!倆人先發制人給人幹蒙了,王鵬一腔怒火直接被澆滅一半兒。
衆人:“?”
石安然和金珊玉對視一眼,這突如其來的配合,這一拍即合的默契。
啧,這不就天選打架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