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陸茫和江陌霆分坐在桌子兩邊,突然,他歎了口氣。
“怎麼了?”
“哥哥說話不算數,說好了昨晚回來一起吃飯的結果卻不知道跑哪去了,”陸茫撇着嘴,不滿地反抗。
江陌霆愣了下,如實回答原因之一,“昨晚秦翌南老婆跑了,找我出去喝了個酒,也沒别的事。”
“好吧,以後可不能失約了哦。”
“嗯,不會,吃飯吧。”
表面上不顯露什麼,陸茫心裡直搖頭,這句不會他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遍,可每次江陌霆就像不知道一樣,總能随意地再次說出。
他不想信,可不能不信,所以,他也為自己留了保障,暗夜人生的那個小男孩,希望能讓自己失望。
隻要不給他報備消息,就說明江陌霆真的做到了。
然沒過兩三天,他僅存的幻想就被打破了,小男孩發來了短信,江陌霆又去了,而且還有另一個新來的人陪酒。
啪地一聲,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濺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他的小腿,血慢慢滲出。
“哎呦,小茫,你的腿怎麼傷了。”
“張姨,我不小心把杯子摔了,對不起。”
“沒事,杯子摔就摔了,咱把腿上的傷口弄一下。”
陸茫别過身,不讓張姨碰,“沒事,這個小傷口不至于,你再來晚點它就愈合了,張姨,晚上不用做飯了,我不餓。”
說完,他就去了樓上房間,腿上的小口子一點都不疼,用衛生紙輕輕一擦,血就已經止住,那處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
接下來兩周,江陌霆都沒再回過别墅,反而自己隔三岔五的兩萬塊支出倒是很固定。
他已經習慣了,對方怎樣是他的自由,自己無權幹涉。
蕩着花園的秋千,他開始細細地打量這棟别墅。
為了讓自己能早日逃離惡魔的孤兒院,陸茫一直在佯裝乖巧,他知道家長們都喜歡這樣的孩子,可裝了那麼久,都沒有人來領養他。
久到他以為自己就是這樣的本性,後來但凡遇到點不公或是小打小鬧,他永遠都是善良大方的那一個。
沒關系、沒事的、還好、我無所謂,這些詞漸漸成了他的口頭禅。
陸茫過度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而這些後果就是,他心裡的陰暗面一直在擴大,煩躁、郁悶、險惡,漸漸地,負能量就像一團史萊姆,将他全身包裹吞噬。
他開始對這個世界抱有越來越多的厭煩,有時候他就會想要是沒有那麼多約束就好了,這樣自己就是自由的,拿起讨伐的鐮刀,将那些年幼罪惡者一一收割。
而當他下定決心成為收割者的那天,江陌霆來了,他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