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眠被扯這一下,愣愣回過神來,她低頭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線,又順着線的方向一路看過去,一直到傅挽月手中的祖母格,再到傅挽月的眼睛。
傅挽月又輕輕的扯了一下那條線,說道。“那你發什麼呆呢?先把手拿開,别壓着線。”
姜星眠眨眨眼,重新幫忙拉線,她一邊拉線,一邊看傅挽月。
“姐姐。”
“嗯?怎麼了。”
傅挽月微微的擡頭,看她一眼,發現她正看着自己,眼睛裡是前段時間那種炙熱的目光。傅挽月第一感覺就知道,小眠肯定沒有在憋什麼好事。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默默看着她,等她自己說話。
姜星眠見她停了動作,自己手上拉線的動作也跟着停了,她用食指輕輕的卷着線玩了起來。
那條線輕輕的繞在姜星眠的手指上,一圈,兩圈,三圈……
到第六圈的時候,她才慢慢悠悠的說話,語氣是天真的,可是,卻帶着一點讓人不易察覺的試探。
“姐姐,之前你說了嫁給我,那這祖母格小毯子算不算你的嫁妝呀。”
嫁妝??這個跟嫁妝有什麼關系?而且,這些毛線都是小眠自己的東西,怎麼就成她的嫁妝了?
傅挽月愣了一下,回想起前幾天她們開的那一個玩笑。這都過去多少天了,小眠還揪着這一個玩笑沒忘。
傅挽月憋憋嘴,睨她一眼,笑着說道。“不算。”
姜星眠眨眨眼,好看的眉間微微皺起。“不算嗎?我覺得算。你看我們都戴了戒指了。”
“姐姐嫁你,你出錢給姐姐買嫁妝?像什麼話。”這麼一大袋的毛線,可全都是小眠買的。
傅挽月說完低下頭,扯一扯毛線,繼續拿起鈎針鈎起來。先不談她們的這一個僅僅隻是玩笑,就算這一個毛毯真的算是嫁妝,可這毛線也是小眠自己買的,她頂多就是幫小眠把這些毛線變成小毛毯,提供了一個加工的過程。
嚴格來說,這應該是小眠的嫁妝,小眠以後要嫁人,她會帶着家裡面的人給她準備的嫁妝和她自己喜歡的東西出嫁。
而自己作為小眠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從小到大關系就一直是親密的。她出不了一分錢,隻能出一下這種無足輕重的勞動力。
姜星眠卻在這個時候直接否定了她的那一個說法,說話的語氣很認真,試圖讓傅挽月接受她的觀點。
“哪裡不像話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算姐姐的半個家人,給姐姐出錢買嫁妝也是應當的。”
這是什麼邏輯?還給她買嫁妝。
傅挽月聽到姜星眠認真的回答,差點笑出聲來,隻是一個玩笑而已,她居然還想要把裡面的道理給弄明白。
不過,小眠這時候的樣子,有點像是小朋友嘴饞了,在找各種理由要糖吃,雖然有些幼稚,但是還挺可愛的。
傅挽月擡手敲了敲她的額頭,告訴她。“家人,那不能結婚了,半個家人也不行。”
姜星眠知道自己掉進了自己的這一個邏輯裡面,有些郁悶的撇撇嘴,還想要繼續解釋下去。
可是她要怎麼說,不承認姐姐是家人的話,她也不忍心。承認了的話,姐姐說是家人她們不能結婚。突然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姜星眠心裡莫名的生起一股委屈的情緒。
她不敢直接說出來,隻靜靜的看着傅挽月,好看的眉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委屈成了八字眉。
傅挽月剛剛說完話之後,又在低頭鈎毛線,沒聽到小眠的回答,覺得有些反常,就順便擡頭看了一眼她。
下一秒,傅挽月直接對上姜星眠那一雙委屈巴巴的眼睛,她就那麼靜靜的盯着自己,嘴巴沒有說話,但是眼睛裡面全是自己所要表達的情緒。
傅挽月光是看着,心都要化了。她收起手中的東西,伸手過去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柔聲問道:“怎麼了?”
姜星眠沒有躲開,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着眸将手上的毛線一圈一圈的慢慢繞開,全都繞開了以後,她拿手指習慣性的摳着被單的一角。聲音小小的問傅挽月:“姐姐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傅挽月一頭問号,很快給出答案。“當然不是。姐姐喜歡你啊。”
姜星眠擡眸。“可是姐姐不願意和我結婚。”
“我……”傅挽月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我願意的。
傅挽月震驚了一下:我是女生啊,怎麼和你結婚?就算不是女生,我又怎麼能和你結婚?叔叔阿姨那裡要怎麼交代。
震驚過後,傅挽月自我冷靜了一下,小眠當然知道她是女生的吧。所以小眠說出這樣子的話,大概率是在跟她開玩笑,就是簡單的逗自己玩。
這麼一想,一切都通了。
傅挽月看着姜星眠還在那裡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子,拿不準什麼辦法。難道要像小時候過家家那樣,結一次婚才開心?
傅挽月伸手,捏了捏姜星眠的鼻子。
“結,你想什麼時候結就什麼時候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