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整個夜晚就是無休止的繁忙，端菜上桌，收拾碗筷，洗碗點單，重複來重複去，中間沒有時間可以休息。

一直到淩晨4點多，客人散盡。炒菜師傅和老闆最先下班，隻剩傅挽月和封曉芸和另外兩名員工留下來打掃衛生和洗碗。

傅挽月和封曉芸一起站在洗碗池旁邊清洗碗筷。封曉芸想到傅挽月回來時說去醫院看朋友了。

“你那個住院的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傅挽月洗碗的動作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小眠手腳打石膏的模樣。随口回答。

“因為車禍，骨折。在醫院接受治療。”

封曉芸側過臉來默默看傅挽月，她之前覺得傅挽月家庭背景好簡單，隻身一人，親朋好友一片空白，無所顧忌。這也讓她有一種撿到寶并且隻屬于她的感覺。

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帶她去醫院看望朋友。她的心裡，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種失落與不安。

這是個什麼樣的朋友？來接她的人，看起來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和傅挽月又是什麼樣的關系？傅挽月以後會不會離開這裡……

這一些她通通都不知道，但是她通通都想知道。因為她想進入傅挽月的世界，因為她不想錯過傅挽月。

封曉芸的表情有些凝重，她想了解傅挽月，想進入她的世界，可是，她又害怕一旦進入傅挽月的世界，發現與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樣她又要怎麼辦？

她垂眸看着洗碗池裡的泡沫。“那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嗎？”

傅挽月轉過頭來，剛好對上封曉芸的陰郁目光。

“怎麼這樣看我？”傅挽月愣了一下，随後隻是輕笑，她不明白封曉芸這樣看自己的用意，也不去多想，隻跟她說道：

“ 算是挺要好的朋友吧。其實就是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車禍進醫院之後總鬧小情緒，我就是過去勸勸她好好接受治療而已。”

“妹妹？多大了？”

“跟你差不多。比你大兩個月吧。”

封曉芸皺眉，跟她差不多大，那不就是20歲？

“這麼大了，住院還鬧小情緒？”

傅挽月沉默了兩秒，其實，她和小眠之間，以前就已經習慣了“你鬧一下我哄一下”的關系，沒有因為年齡，就停止“你疼了鬧了，我哄你”。因為小眠不管怎麼長大，她始終比自己小，始終都是自己的妹妹，可愛聽話乖巧的妹妹。她隻是疼，所以鬧點小情緒，鬧點小脾氣都是正常的。

現在想到小眠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心裡面還是心疼。她輕聲笑了一下，跟封曉芸解釋道。

“她呀，以前很乖很聽話的。就是怕疼，估計是這次車禍骨折太疼，就鬧點小脾氣。以前受傷總是追着我，要我哄她。”

小眠沒有不聽話，小眠其實很好哄。

封曉芸久久沒有說話，她低下頭，心不在焉的拿過一個盤子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刷着。

十幾秒鐘過去，她才輕聲的說出了憋在心裡的那句話。

“一定要你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