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柔看姜星眠一眼,又把頭轉過邊去,看着窗外,淡定的告訴姜星眠。
“我不知道。”
姜星眠聽後似笑非笑,低下頭翻轉着手裡的身份證,盯着身份證上的人。
“可是如果你想知道,你就能找到她。對嗎?”
這兩年多,她有問過蘇心柔無數次,有沒有找到傅挽月的消息,可是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沒有。
她也真的相信她的媽媽說的沒有找到,因為她跟自己保證過,以後不會再趕走她身邊的朋友,并且會幫她找回來。可是她趕走後,卻騙她找不回來了。
蘇心柔沉默了幾秒鐘,看向洗手台那一邊,說出了所有父母都會說出的那一句話。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姜星眠難以置信的擡頭。“你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也不問我喜歡什麼,你和爸爸一樣,就知道給我安排各種各樣的事情,決定我該和誰聯系,不能和誰來往,我要是不答應,你就可以擅自做主把人趕走,這就是你說的為我好?”
蘇心柔感覺心裡被什麼重物壓住,快要呼吸不上來了,她緩緩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你什麼時候才能理解媽媽的苦心?”
苦心?那我的苦心呢,誰來理解?
姜星眠垂眸,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能理解你的苦心,但我理解不了你的做法。”
煞費苦心地趕走她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人,初心是不想她被波及影響,可是喜歡信賴的人突然不見,這比她被波及影響還要難受。
“我的做法有什麼問題?你還小,不懂社會和周邊的輿論。你不想讓小月離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和你待在一起,如果傅振輝得罪的那些合夥人找上她,你會受到什麼樣的牽連?”
姜星眠緊緊的捏着手中的身份證,心裡一陣疼。沒有任何能夠幫助的人,傅挽月遇到那些人,又該怎麼辦……
媽媽當時着為了撇清關系,往日相處融洽的兩個家硬是被劃清了界限。
兩年前她去找過傅挽月這件事情,是在爸媽一次無意的東西聊天中說漏嘴,她才知道,傅挽月離開,媽媽也起到了推動的作用。
姜星眠看着自己的媽媽,隻淡淡的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做錯了事情,讓你和爸爸丢臉了,你們也要和我斷絕關系嗎?”
這世界又不隻有明哲保身一條路可以走,明明還可以患難與共。
“你,”蘇心柔不可思議的望向她,一時間不知道說姜星眠什麼好。她一切都為女兒着想,她卻在和自己假設斷絕關系。
滿心的委屈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草莓洗好了。”
這個時候傅挽月洗好了草莓從裡面出來,發現兩個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可是她作為一個外人,而且已經兩年多不見,也不該過多的去詢問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這一次過來主要是勸小眠按時吃飯吃藥,好好治療。這還是建立在以前她們玩的要好的基礎上才來。
兩年多過去,物是人非。她不能再像當初那樣問小眠是不是又惹阿姨生氣了,也不能再安慰阿姨說其實小眠很乖,讓她不要生氣。
現在的她們活在不同的圈子,周圍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看她們的眼光也都是不同的。而她,現在也隻會給他們帶來負面的影響。
所以,該有的邊界感,該有的距離,什麼東西不該問,她都知道。
傅挽月當做無事發生,輕輕走近,用手拿起一個草莓遞到姜星眠嘴邊,然後又将果盤遞到蘇心柔面前。
“阿姨,你也嘗嘗這個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