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一道漫長的洞穴中,猛地不知如何是好。
“幻境?”
“并非!”
陸小曉還要再問,卻聽身後傳出咚咚的腳步聲,那聲音沉重而有力,像是某種大型生物或是急切的人正在快速向着二人跑來。
陸小曉汗毛乍起,肯定不能是陸宛白,抓着澹台璟的手腕就想向前跑。
卻被那人反手拽住:“别怕!有我在呢。”
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地獄深處傳來的催命鼓點,每一步都重重地敲擊在陸小曉的心頭,讓她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
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仿佛有千斤重的巨石,正一步步向她們逼近。
夜光石的光芒在山洞的牆壁上閃爍,影子随着腳步聲的臨近而迅速拉長,仿佛要将她們吞噬進無盡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個身影猛地竄了出來,如同一隻猛獸張着血盆大口撲向兩人。
同時,澹台璟抽出歸塵,對其揮出一鞭狠狠抽到臉上。
隻聽那人影嘶吼一聲,尖銳而凄厲,讓人聽了不寒而栗。伴随嘶吼,那人影猛地倒退回去,四肢着地,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随時準備發起下一輪的攻擊。
陸小曉這才看清人影全貌,這竟然是一個和尚,他的頭上頂着六道鮮明的戒疤,那是佛教徒為表虔誠,經過多次灼燒頭皮留下的印記。
但整張臉上隻有一張大嘴,異常突兀地占據了一半的面積,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參差不齊、尖銳如獸齒的牙齒,不時滴落着涎水。
身上的僧袍破破爛爛,挂滿了泥土與血迹,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顔色,隻能隐約辨認出那是武僧的服飾。然而,這身裝扮在他身上卻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澹台璟皺着眉頭,像是也被惡心到了。
手中鞭子飛舞,帶着幾道淩厲的寒光,道道抽在那奇怪的和尚身上。
每一次抽打都伴随着大嘴和尚的慘叫聲,以及鞭子嵌入身體的沉悶聲響。他的僧袍被鞭子撕裂,露出了一道道血肉。
最終不敵澹台璟,嘶吼一聲,向着來時的方向逃走。
陸小曉早就被這玩意醜得臉色發白:“這是個什麼玩意?也是妖嗎?怎麼能長得這麼随便。眼睛鼻子都不長了。”
澹台璟臉色也凝重了些:“不知,妖幻化人形,一般不會給自己幻化得這麼醜。我看這東西倒像是魔,入魔失敗的人,還失去了神智。”
“還好有你在,你簡直太厲害了。”不知何時,澹台璟已然去了匿隐珠,恢複成原本的樣子,一頭銀發如霜,額間火焰紋熾烈。
澹台璟眉頭并未舒展:“這次有些麻煩,剛剛那東西雖然是元嬰期的,但是數量不知道有多少。雖然我有把握殺了他們,卻不一定能護得住你。”
“沒關系,我有朝元劍,未必不能保護好自己。你不要過多關注于我,自己安全更為重要。而且我剛剛看那東西沒有眼睛鼻子,隻有嘴巴和耳朵,盡量不發出聲音應該不會找到咱們。”
澹台璟點了點頭又恍然:“誰說我關注你了,我意思是你保護好自己,到時候出了事我可不會管你。”
陸小曉摸了摸鼻子應聲附和,兩人又一同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才進了一處寬闊的地方。
在這廣闊的山洞内,錯落有緻地擺放着數十尊數丈高的佛像。它們形态各異,或端坐蓮花寶座之上,閉目凝神,面容慈悲而莊嚴;或斜卧于蓮花池畔,姿态悠然。
每一尊佛像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加上數丈的高度,一種不可侵//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陸小曉走進一看,這些佛像竟然全是黃金打造而成。
不由有些咋舌,不知道朝元劍砍在上面能不能削下來幾塊黃金,出去買幾塊地當個地主。可不想再受這妖魔鬼怪的苦了,醜得實在瘆人,影響她睡眠質量。
但是真要做她可是不敢的,電視劇裡演的多了,真要砍上一劍,那佛像要是突然站起來追着她和澹台璟跑,她可就是人人喊打的豬隊友了。再說不等别人打她罵她,澹台璟都得先給她丢給那個隻長嘴的怪和尚。
想到這裡,她不由有些惡寒,那怪和尚隻長了嘴,怕不是為了吃她倆的吧。
不等她細想,聽到轟隆一聲。
啥時候澹台璟一鞭子過去,給那佛像抽成了兩節,由上到下斜着斷裂滑倒在地。
澹台璟不愧是沒看過那些電視劇的……陸小曉心裡暗道,随即鼓掌道:“好鞭子,好修為。我看不比朝元劍差。”
澹台璟沒理她的拍馬屁,走進看向斷裂處,數丈高的鍍金佛像内,裡面竟然是一具具的屍體 ,佛像剩下的下半身,不住地往下淌着黑血,流得滿地都是。
看到這一幕就連澹台璟也覺得毛骨悚然,這裡的佛像足足有十八個,佛像内橫七豎八的屍體怎麼說也要有上百具。
陸小曉不忍直視:“好像死得不是很久,看那服飾,應該凡人修士的都有,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難道是什麼邪門修士練功?”
澹台璟見她這次竟然沒吐,剛想打趣她,卻又聽到之前那怪異和尚腳步聲,并且聽聲音這次怕是不止一個,而是幾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