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明玉剛想反駁一句就被打斷了,趙釋藩壓根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抓住他的手腕,繼續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心虛了?你那點小九九我還不知道嗎,也就是我父親好騙,換了旁人,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趙釋藩!”一聲怒吼從兩人身旁傳過來。
趙韓南趕緊下地,揮開趙釋藩的手,表情嚴肅地指責道:“夠了,你要是在胡鬧就回你的麻河縣去吧。”
趙釋藩見自己父親竟然幫着外人說話,也騰地一下站起身,桌子被他拍得怦怦作響。
“父親,你還要被這個卑鄙小人蒙蔽到什麼時候,你真以為他是什麼大善人,就這麼心甘情願地幫你幹活?他那都是為了你的錢、你的權。”
趙釋藩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了,伸手扯了扯他爹的玉腰帶,嘲諷道:“倘若你不是荊州的刺史,你看他會不會理睬你!”
趙韓南拍落他的手,被這些話刺得有些臉紅,梗着脖子道:“你竟敢對我指手畫腳,太沒規矩了,混賬!”
趙釋藩撩起袖子,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怎麼隻說我混賬,半點不提他師明玉的事,還是說你也覺得不對勁了?”
他兩隻手疊在一起,在自己老爹面前敲響:“你看看,自從他來,咱家過成什麼樣了,一個四品官家裡竟然拿不出五千兩,你那錢還不是都被他都偷走了,你糊塗,我不想跟着你糊塗,今天要是說不明白,我就送他去見官。”
“見什麼官,你爹我就是荊州最大的官!”趙韓南瞪着眼睛反駁道。
“你那是什麼官,我看你就是個老糊塗,被這麼一個小人蒙蔽了眼睛……”
啪的一聲,趙韓南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這力道大的,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趙釋藩腦袋被打歪了過去,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置信,尖利着嗓音開口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他把頭轉回來,一拳頭就錘向師明玉,速度快得連躲都來不及,捶了一拳像是不解氣似的,緊接着又要去揍他。
趙韓南半抱住他,嘴裡聽不清是在叫罵什麼。
師明玉此時的臉色黑的快和鍋底一樣了,捂着發痛的嘴角,趕緊站起來躲開兩人,眉頭擰的老高,一個喘息間就有了對策。
他後退兩步,解開身上趙府的令牌擱置在桌子上。
趙韓南看着他動作,急得直掉汗珠子,喊道:“哎!師爺,你别給我添亂啊。”
師明玉抖落抖落衣袖,恭敬地行禮:“既然趙公子不容我,我也沒繼續留下的道理,今日一别,祝大人身體康健,延年益壽。”
他聲音緩慢且悲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做什麼有死無生的事呢。
說完彎腰拜下去,一連拜了三下,随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師爺,師爺!”趙韓南扒拉開趙釋藩拽着自己的手,趕緊就要出門尋。
趙釋藩兩步上前,扯住他,一着急倒是把他的袖子都給扯壞了,他沒有趙釋藩力氣大,被拉得直趔趄。
“你扯我做什麼?”趙韓南回頭不滿地吼道。
“爹!你尋他幹甚?他走了我恨不得雇個鑼鼓隊來家裡敲,你還想把他找回來,”趙釋藩雙手叉着腰,喘了兩口粗氣,撂狠話道,“這個家裡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你看着辦吧。”
說完把他爹那半截袖子摔在地上,拍拍屁股就走了,趙韓南看着他的背影走得那麼潇灑,氣得一腳踹在門闆上。
吼叫一聲“啊!!!”
姜雪松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出城碰巧遇見了師明玉,結果引來這麼一連串的反應。
她們一行人路上都不曾停歇,一路趕到了九峰山附近,到那天已經黑了。
看着遠處的山上隐約有些炊煙,姜雪松停下腳步,鹿柒駕馬上前問道:“姜大人,天黑了,要不您和少爺先去小鎮上休息,我們去山上看看情況?”
咕~~咕~~~
姜雪松把被風吹僵的手指收回袖子裡,聽着遠處樹林裡的鳥叫,下意識地縮回脖子,開口道:“先去鎮上吃點東西了,趕了一路也不急于一時。”
“好”鹿柒早就餓了,聽到姜雪松這麼說趕忙招呼着人往鎮上走。
說是小鎮,其實也就村子那麼大,因着靠近碼頭,村裡面也就做起了客棧生意。
街上的燈火不旺,星星點點的有幾個,鹿柒先走一步在前面探路,沒一會兒就折回來,開口道:“大人,前面有家客棧還開着門。”
“就去那。”姜雪松現在隻想坐下來喝點熱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