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點點頭就算過去了。
那天她說招兵的話也不過是在刺激一下白獻齡,沒指望着真能招到什麼兵。
白獻齡在前面領路,掀開帳篷簾子讓她們兩個進去,那帳篷裡就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桌子上還有一個簡易沙盤。
白獻齡介紹道:“那股山匪的情況已經打探得差不多了,屬下做了張簡略的地圖,二位大人請看。”
說着他伸手指向沙盤裡最高處,表情裡有些許的感慨,說道:“這九峰山三面環江,山上密林叢布,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袁敏琅仔細地看了一眼沙盤,又去看姜雪松,嘴角稍稍揚起,她果然和尋常女子不同。
姜雪松可沒發現袁敏琅的眼神,她正專心地看着那沙盤,圍着桌子來回繞了繞,眉頭輕輕皺起,自己最多能派去一千人剿匪,若是在這想把他們剿滅,難啊。
問道:“對方多少人,都是什麼來路?”
“大約二百人左右,都是精壯的男子,平時做的都是打家劫舍的買賣,隻不過他們隻劫商隊,那些普通百姓他們沒劫過,所以也就沒人去官府舉報。”
白獻齡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開口分析道:“屬下以為,他們這一支隊伍,絕不是簡單的匪徒。”
姜雪松瞧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白獻齡也不扭捏,朗聲道:
“屬下覺得他們的首領一定懂些兵法,尋常的土匪都是欺男霸女,他們卻隻搶商隊,老百姓不搶,其中一定有鬼!”
這話說得不無道理,姜雪松看着那沙盤,輕聲道:“白大人,您可有剿匪的經驗?”
白獻齡眼神閃躲,有些難開口道:“屬下沒有。”
何止是沒有剿匪的經驗,他甚至都沒去過戰場,平日裡都是處理京城附近的百姓打架。
姜雪松對此倒是平常,淡聲道:“這回就有了。”
随即去看桌子上的情報,上面記載了土匪頭領的姓名,事迹。
“九峰山離荊州不過一百五十裡,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人去剿匪,任其坐大?”
這個趙韓南到底幹什麼吃的,荊州在他手裡都亂成什麼樣了。
白獻齡也不好随意多嘴,垂眸問道:“大人,咱們可是要去剿匪?何時動身?”
“不急,等我命令。”
白獻齡看着她笃定的模樣,心裡有些底,開口贊道:“沒想到大人還懂用兵。”
在大周,像白獻齡這種單純的武将,大家都覺得他們是大老粗一個。
受人敬佩的是那種儒将,能文能武才了不起,所以他是真心敬佩姜雪松。
姜雪松神色如常地開口道:“不懂,隻是看過兩本兵書。”
“啊?”白獻齡愣在那,可看着她又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心裡和打鼓似的。
打仗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紙上談兵那才是大忌。
白獻齡被驚得說不出來話,幹嘎巴着嘴,有些不知所措。
姜雪松沒去看他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現在有些後悔。
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姜雪松說的看過兩本兵書隻是客氣客氣,太白藏書閣裡的兵書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如今這也算是個機會來驗證一下自己究竟學會多少,更何況李書衍那兩兄弟還在荊州,他們常年打仗,有他們托底,那還怕什麼。
這些可不能告訴白獻齡,先讓他緊張一會兒吧。
姜雪松撂下手裡的紙,繼續吩咐道:“把這個仇才的信息整理出來,一定要詳細。”
仇才就是那個山匪頭頭,不過這個名字應該也隻是個化名。
“好,”白獻齡雖然很擔心這次剿匪,但是姜雪松的話還是要聽的,滿口答應下來,說道,“明日給大人送過去。”
“嗯”姜雪松見事情也聊得差不多了,和白獻齡告辭後帶着袁敏琅回城。
還沒等到城門口就看見一個十六擡的轎子等在門口,周圍還有不少的官兵護送。
姜雪松側頭打量着,這又是什麼大人物。
靠近的時候正好轎子裡的人下來,對着身邊的侍從呵斥道:“怎麼還不過來,讓我在這外面吹冷風。”
喝完這一句,轉頭就看見姜雪松騎馬經過,精亮的眼睛盯着她,倒是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
姜雪松沒多做停留,匆匆經過,穿過城門迎面走來一駕馬車,瞧着那駕馬的人還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