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都受了不少的傷,身後還有追兵,在外面繞了好幾圈才敢回去。
靠近城門的一處小宅子,房間裡不見一絲光亮。
為首的那人捂着被李書徽砍傷的肩膀,在門闆上扣着三長一短的暗号,等到房間裡的燈光亮起,才開門進去。
低着頭進了房間,見到屋裡穿白衣的男子,跪在地上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燭光在他臉上跳動,看着倒像是個英氣的女子,再一細看,這人不就是師明玉嗎。
他擺擺手道:“本來也不是奔着取她性命去的。”
拿起手裡的燭台,走近了幾步,冷眼瞧着那傷口,不帶絲毫感情地開口道:“這是她弄的?”
跪在地上那人伸手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如實陳述道:
“那群人混進來以後,我們就按照大人的吩咐去跟着,半個時辰前他們突然開始動手,想要殺了鎮撫使,起先我們一直在遠處瞧着。”
他擡頭,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師明玉的臉色,繼續道:“大人吩咐說,若是鎮撫使落了下風就叫我們踩一腳,我看鎮撫使就帶着一個人跑了,便決定動手。”
說到這的時候他臉上有些悔意,早知道就不蹚這趟渾水好了,兄弟沒了好幾個,自己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不過說什麼也都晚了,忍着痛繼續道:“沒想到鎮撫使又叫來了幾個侍衛,其中有一個……有一個功夫特别高,屬下這一刀就是被他砍的。”
他現在回想起李書徽的臉仍舊心有餘悸。
師明玉蹲下身子伸手查看着他的傷口,點評道:“刀口鋒利,是個難纏的角色。”說完站起身,抽出帕子仔細地擦着血迹。
“大人,這個鎮撫使看起來不簡單,追殺她的那群人,看手段像是行伍出身。”
強迫自己回想了一下李書徽的臉,繼續道:“而且她身邊的侍衛,有匈奴人。”
師明玉聽到這才來了興趣,側着頭打量着他,嘴角帶笑地開口道:“哦?看來我還小瞧她了。”
“姜雪松活着還是死了對咱們來說都有好處,就讓她和朝廷裡那些人鬥吧,鬥個你死我活才好。”
師明玉擦幹淨手後繼續問道:“還查出些什麼了?”
那人答道:“不出大人所料,他對那個顧公子确實不一樣,咱們要不要先動手?”
師明玉伸手阻止道:“那個姓顧的比姜雪松還難纏,他可能是背後主導之人,你上次說,他周圍有不少的暗探,根本靠近不了?”
“對,他和鎮撫使身邊的都有不少的暗衛,屬下們根本近不了身。”
那人略帶羞愧地低下頭去,開口道:“屬下無能,拿糧食的事情留下了把柄,今天又……”
師明玉沒耐心聽他說這些廢話,趕緊開口道:“多說無用,有後悔的時間不如想着怎麼把爛攤子收拾幹淨。”
眼睛掃了一眼他,緩和了語氣說道:“先回去養傷吧,辛苦你了。”
“為大人做事,是屬下的榮耀。”他用右手捂住左肩,跪在地上莊重地說道。
師明玉走回他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開口道:“南诏不會忘記你的付出。”
說完師明玉轉過身去,從桌子上拿起一枚令牌交給他,道:“先回極樂城養傷,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通知人去叫你。”
“是,大人。”那人把手在衣服上抹了兩下,擦幹淨後雙手接過令牌。
師明玉繼續吩咐道:“回去看着點王子,别讓他亂跑,最近不太平,什麼人都想來荊州摻一腳。”
“是,大人,那赈撫使追查糧食的事……”
“回去養傷吧,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師明玉打斷他的話,匆匆地把人打發走,自己則是在宅子裡坐到半夜才離開。
另一邊,李書衍吩咐了幾句就帶着人回自己的宅子。
路上的時候姜雪松再三要求回去,但李書衍非得說讓陸大夫瞧過了再回去。
屋子裡他坐在床上,李書徽站在他身旁,開口道:“陸叔,你快給我哥看看,他中箭了。”
陸大夫一雙眼睛都在李書徽身上,他這一身的血,怎麼看都比李書衍嚴重啊。
擡起手又放下,嘴裡的話咽了回去,算了,就聽這頭倔驢的吧。
李書衍的傷勉強能算個輕傷,陸大夫三兩下就把傷口給包好了。
嘴裡還感歎道:“幸好你福大命大,有那面具擋一下,要不然……箭入心髒,神仙難醫。”
在場除了李書衍,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姜雪松站在稍遠一些的位置,聽到這話把頭微微垂下去,若不是李書衍把自己拉開,那這箭多半已經射穿她的腦袋了。
李書衍見屋裡的氣氛有些沉重,開口道:“沒事,陸叔,你給小徽包紮一下,我看他手臂好像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