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我是你爹,這麼點小把戲竟然把你吓成這樣,你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你這是做賊心虛嗎?”裴鳴深吸一口氣,怒斥道。
太後拽着裴鳴的衣角,小聲啜泣起來,道:“爹,你救救我,不能不管我啊。”
“你想讓我怎麼管你,因為你,你舅舅被連累,打成那樣後半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你還想怎樣?”
“蠢人就别想着做什麼聰明事,今天是你舅舅,明天就是我!”裴鳴用力地扯開她的手,嘴上說着氣話。
裴夫人蹲在她旁邊,勸道:“老爺!你少說幾句氣話吧。”
“少說什麼?她敢做還不讓我說了?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還能叫人家跑出去,成了人證,傳出去都丢人。你倒是坐在這深宮裡充耳不聞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全京城都在暗中商量怎麼廢了你這太後呢!”
“太後做成你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個。”裴鳴伸手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腦袋。
太後靠在裴夫人懷裡,癟着嘴小聲哭道:“爹,你别不要我,我有用……”
這話說得真讓人心酸。
裴鳴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道:“既然已經病了,就好好養病,别再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爹,你這是打算把我關起來嗎,難道你打算讓我一輩子都關在這慈甯宮裡?”太後聲音顫抖地問道。
裴鳴别過頭去,說道:“那你想如何?連你自己的兒子都不願意來看你一眼,你還有什麼價值,今晚的事估計早就傳出去了,滿也瞞不住,還不如躲起來不見人的好。”
“明日早朝我就宣布這個消息,說你病了,從此以後一心修行。”裴鳴雙手握拳,沉聲道。
“老爺,你難道真想把咱們女兒困到死嗎?”裴夫人不敢置信地問道,“她可是我們的親生骨肉啊,你當真舍得?”
裴鳴冷眼看過去,聲音裡說不上的冰冷道:
“這是她自己作的,能保她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我最大的能力了,總不能叫她一個毀了我們大群人。”
太後眼淚已經哭幹,她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半晌忽然擡起頭,眼睛裡有種怪異的執着,她拉住裴鳴的袖子,說道:
“爹,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那個姜雪松幹的,殺了她,替我報仇啊,爹……”
裴鳴這次倒是沒推開她,隻是冷聲說道:“你病了,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還有我和你娘呢。”
裴鳴說完把太後從地上扶起來,自己的女兒再怎麼嫌棄也輪不到其他人算計,姜雪松、桓王甚至可能還有長公主,一個都别想好過!!
姜雪松剛一進家門就打了噴嚏,她嘀咕了一聲:“這是誰在罵我?”
青鳥跟在她身旁說道:“大人是不是着涼了,一會兒我給大人熬些姜湯。”
她話音剛落,晴山就捧着一碗姜湯從廚房走出來,臉上的小梨渦瞧着明顯,她甜甜開口道:“小姐,你回來了,我給你煮了姜湯。”
說完還對着青鳥做了個鬼臉,眼睛掃到姜雪松手裡的包裹,道:“呀,小姐,您這是去進貨了?”
“是我父親托韋公子帶過來的冬衣。”姜雪松柔聲回着。
青鳥先一步推開門,讓兩人進去。
姜雪松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打開最先入眼的是幾封書信,再往下就是姜淮正準備的冬衣。
姜雪松把那些書信先收了起來,伸手從中拽出一件,轉身遞給晴山道:“喏,給你的,試試合不合身。”
晴山接過衣服,仰頭道:“還是小姐關心我。”
姜雪松笑着看她古怪,側頭打量了一下,青鳥的身量與自己差不多。
挑了件深色的,轉頭遞給青鳥道:“這件給你,你平日裡穿得太過單薄了。”
晴山嘴角向下表達自己的不願意,略帶些羨慕地開口道:“你剛來幾日就有新衣服穿,還不快謝謝小姐。”
青鳥捧着那衣服竟然覺得比石頭還要重,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給她做的衣服,用手偷偷摸了摸那料子,道:“多謝大人。”
晴山把姜湯端給姜雪松,旁邊還留了一碗給青鳥,有些别扭地推到她面前,清了清嗓子說道:
“那個,你試試吧,要是不合身的話我幫你改改,看你成天舞刀弄劍的應該也不會改衣服。”
青鳥抱着衣服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多謝。”
晴山裝作随意地擺擺手,又偷着打量了一眼青鳥,心裡安慰自己道:小姐就是覺得她武功好才留在身邊的,她可比不上自己貼心。
姜雪松看着她那副模樣,都能猜到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開口道:“晴山,對人好你得說出來,要不别人怎麼知道。”
晴山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跺了一下腳,反駁道:“誰說我對她好了,我就是……我就是熬多了覺得扔了可惜。”
說完覺得連自己都糊弄不過,趕緊逃走了。
姜雪松看着她的背影輕笑一聲,對青鳥說道:
“晴山沒惡意,也不是針對你,她有的時候就這樣,明明想對你好,卻又不好意思。”
青鳥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回道:“大人和晴山都是好人。”
院子裡響起鷹鳴聲,姜雪松耳朵一豎,聽了個仔細。
打發青鳥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青鳥走後,她立馬起身,開門,走到院牆,拿下信筒,又放飛鷹隼的動作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