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面前人經曆刺殺後仍冷靜的臉，不經意地開口，“女屍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嗎？聽說你把翁文的嘴給撬開了。”

“還沒。”姜雪松攏緊披風，心裡總覺得沒有那麼湊巧的事，身子微微坐直有些警惕之意，問道：“殿下是又有什麼線索嗎？”

“線索倒是談不上，聽說有一個名為靈教的教派，手法看起來與太後身邊的術士差不多。大人不妨去查查。”

紀元将那些殺手處理好，站在車外禀告道：“王爺，這些人送到大理寺嗎？”

李書衍側過頭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回複，見她颔首才應了一聲“嗯”

随後馬車重量一沉，馬鞭一揚，馬蹄踏在石闆上響了起來。

馬車骛地往前跑去，姜雪松一個沒坐穩，往後栽去，膝蓋撞上李書衍，她趕緊坐直身子，輕聲道：“抱歉。”

這一撞，倒是把李書衍撞得心如亂麻。

姜雪松沒注意到他的變化，一語雙關地開口：“殿下的消息似乎一直很靈通。”

一直以來，李書衍出現的時機都太過巧合，叫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别的目的。

李書衍微微側頭，看着姜雪松的側臉，出聲輕笑，笑得急了還輕咳兩聲。

“咳咳，那是自然。我手握兵權又長年駐紮在北境，若是在京城裡消息不靈通，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姜雪松嘴角一勾，轉頭看向他的眼睛，一副認真的模樣，緩緩出聲道：“殿下，可有心更進一步？”

李書衍回視着她，眼睛在她臉上掃過，嘴角一揚反問道：“為何是我？”

怕姜雪松沒理解到自己的意思，趕緊補充道，“姜大人為何要選我輔佐？”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湊越近，姜雪松眼睛一眯，不肯錯過他的表情，開口道：“殿下不願意嗎？那可是皇位。”

李書衍眸子裡像是染上一層水色，固執地說道：“大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覺得你能做一個好皇帝。”姜雪松盯着他的眼睛，直白地說道。

李書衍聽到這回複嘴角微微揚起，身子往後靠去，放松不少，看起來心情不錯。停頓了片刻後，他出聲道：

“這天下，誰做皇帝沒什麼太大的分别，若是隻因為那麼幾個人的貪念，弄得百姓民不聊生，那才叫罪過。”

姜雪松手指蜷緊，腦子有片刻的失神，随後擡起頭，态度堅定地說道：“若是皇帝失職，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熱當中，倒不如換個皇帝。”

李書衍突然起身湊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他壓低嗓子說道：“你這是謀逆，姜雪松！！”

姜雪松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微眯起眼睛，擲地有聲地說道：

“曆朝曆代，哪個開國皇帝不是在水深火熱中揭竿而起，史書上盡是贊美之言，這不叫謀逆，這是天道。殿下！”

車輪壓上小石子，倒叫李書衍身子微微搖晃。他心虛的往後退去，長出一口氣，眼尾似乎微微泛紅。

他閉上眼睛，有些疲憊地捏捏眉心，勸告道：“大人日後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本王隻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幫你一些，其餘的事情本王不感興趣。”

“哦？是嗎？殿下若是無心皇位又為何總與我接觸？”

李書衍感受到對方炙熱的目光，甚至有些不敢與她對視，半晌才擡眼，剛欲開口，便被打斷。

“殿下别說是為了幫顧殊晏照顧我，我與他之間沒什麼情誼可言，殿下不如說實話的好。”她不講情面，冷聲回道。

李書衍望着她眸子，一抹苦澀在心頭漾開，他牽強地扯了嘴角，故意道：“若我說，我是圖姜大人這個人呢？”

見他不想好好聊天，姜雪松深吸一口氣，緊抿着嘴巴才沒讓自己出聲反駁。

馬車速度放緩，紀元的聲音傳進來：“王爺，大人，姜府到了。”

因着剛才和李書衍讨論的不愉快，姜雪松隻是略微點了下頭，當作是告别，賭氣下車往宅子裡走。

李書衍掀開簾子，出聲叫住她：“姜大人，讓青鳥保護你。”

他話音一落，一女子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姜雪松身邊，後者甚至都沒察覺出來。

姜雪松扭回身看了一眼，一看就知其身手不凡，不過畢竟是李書衍的人，總不好帶在身邊。

轉過頭客氣地說道：“不麻煩殿下了，今天這樣的事，應當也不會總遇見，等有空我去雇兩個護衛就行。”

李書衍看出她的顧慮，說道：“青鳥是女子，保護你也方便一些。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這人就當作是借給你的。”

“可是……”

“姜大人，你放心，她不會監視你的。”李書衍再次保證道。

姜雪松看着他的模樣，突然感覺有些熟悉，低聲道；“殿下這模樣，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來補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