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宮裡多了位貴人,街頭多了個傳聞。
貴人劉氏本是陛下身邊奉茶的宮女,年長陛下十歲,不通詩書音律,容貌也隻能說得上是清秀。
以至于今早晉位的聖旨一出,滿京城都想不明白,陛下相中她哪了。
更重要的是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皇帝已經到了可以選妃的年紀,家裡有女兒的都在躍躍欲試。
至于那傳聞嘛,京西破廟附近多了幾起失蹤案,民間傳聞是破廟那個女屍來索命的。
“你再哭,小心被那女鬼抓去吃了!到時候我和你爹也救不回來你。”婦人紅着臉說道。
“嗚嗚……你騙人,她根本就不吃人。”小女孩坐在地上撒潑道,“你就是在騙我,爹爹都和我說了,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呸呸呸,誰說的,昨天二小家的閨女不就沒了,你再哭,晚上女鬼來找你怎麼辦?”
婦人把小女孩從地上撈起來,輕輕拍去她身上的灰塵,還不忘吓唬她。
小女孩聽到這,漸漸止住了哭聲,哽咽着張開手摟住婦人的脖子,撒嬌道:“娘,我想吃糖……”
姜雪松耳邊是剛才那對母女說的話,轉頭看向不遠處破廟裡忙活的衆人。
“傳聞你聽說了嗎?”許念走到她身邊,開口問道。
姜雪松沉了肩膀,沉吟一聲:“聽說了,昨天京西報了三起失蹤案,都是與那女屍相仿年紀的女孩。”
“嗯,最早一起案子前天晚上家屬就去京兆府報案了,但是還沒超過一天也就沒并到大理寺。今早又有人來報案,說是在銅像裡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許念壓低嗓音說道:“不知道百姓們從哪聽說的消息,太後沉迷巫蠱之術。”
姜雪松點頭,神情凝重道:“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許念側過去瞧了一眼,道:“翁文交代的那三個埋屍地點,隻挖出來了兩個。不知道這具女屍是不是丢的那個,還得帶回去讓他指認一下。”
姜雪松凝神傾聽,眉頭微微皺起,難不成這是李書德幹的,矛頭這麼快就對準太後了。
許念神色一頓,淡聲道:“翁文他似乎是有些瘋魔了。”
姜雪松投去疑惑的目光,許念無奈道:
“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兒,就是昨天你審問完他就一直叫嚷着牢房裡有鬼,要大師去做法。現在他不吃不喝就是哭嚎,吵得人頭疼。”
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吓,許念開玩笑道:“不然你在扮成法師給他做場法事?”
姜雪松揶揄地看過去一眼,許念趕緊伸手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他左右看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人才低聲問道:“聽說你昨日被诏進宮了?可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沒見到陛下,是裴鳴。”姜雪松看着遠處圍觀的人群,随意地開口。
許念倒是神情一變,不自覺地擔心起來,低聲道:“裴鳴?他和你說什麼了?不會是因為翁文的事敲打你吧。”
話音一落眼睛就往她身上掃,還動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喃喃道:“還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要不我怎麼和師父交代啊。”
“嗯,他想讓我作假口供,把這事壓下去,我沒同意。”姜雪松看着迎面走過來的人簡短地說完幾句就收了聲音。
王武灰頭土臉地走過來,朗聲道:“大人,屍體已經取出來了,傷痕和之前那具女屍類似。瞧着腐爛程度應該死了有一個月了。”
王武抖抖身上的灰,吸了吸鼻子,感覺鼻子裡都是那些屍臭味,繼續說道:
“至于那些失蹤案,屬下也叫人下去走訪了,大多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失蹤的時候都是一個人走夜路,現在也說不好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系。”
“知道了。”許念應道,“把屍體先帶回去吧,失蹤案的事叫人再走訪一下,仔細查查。”
王武“哎”了一聲就又麻利地去幹活,許念轉回身對着身邊人說道:“師妹,你先回大理寺吧。我去翁府一趟。”
還不忘補充道“那翁大人若是見了你,應該會氣瘋,為你着想,還是别去的好。”
“自然,他現在恨不得捅我兩刀。”姜雪松故作輕松地開口。
“哈哈,那師妹你自己小心,走了,師妹。”
姜雪松擺擺手,又在破廟前看了一會才回去。來的時候和許念坐一個馬車,回去隻能走着回去,權當是鍛煉身體了。
沿着街走了小半個時辰,還沒等靠近就聽見前面一陣喧鬧,哭喊聲,叫鬧聲混在一起。
走到旁邊一個小販處,問道:“這位大哥,前面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