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填海”，書生很快明白怎麼填了。

太陽西下的時候，原本盤旋在海上的精衛被海中跳出巨大的魚吃掉了，那魚長得像傳說中的鲲。

那玩意跳出來的時候動靜很大，畢竟有幾千裡的身長，躍出海面時一大片陰影籠罩着，

哪吒覺得恐怕隻有化龍的敖丙能壓制的住這生物。

“所謂精衛填海…原來是要精衛的屍體填…”書生喃喃道。

“我們這些玩家死後會變成精衛，然後用精衛的屍身填海…所以系統讓我們填海，就是讓我們去死…我們恐怕真的出不去了，這個副本不對勁。”書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往常進入的副本是有出去的法子的，但是這個副本沒有，好像橫豎都是要他們命。

其他玩家已經被驚吓的連連尖叫了，驚擾了“鲲”，那些玩家都無一幸免的被掀翻了船。

“鲲”似乎不會直接吃人，而是隻□□衛。

那些翻船的玩家在水裡撲騰。

那鲲朝着哪吒所在的這艘船過來，敖丙再度跳進海中，那“鲲”認出“小肥啾”是誰，瞬間調換方向跑了。

敖丙小小一隻漂浮在海面上，哪吒把它跟魚一塊撈了起來。

就這樣敖丙身上也沒有那股魚腥味，還是香香的跟行走的香囊一樣，哪吒一直将其湊到鼻邊嗅嗅。

“那鲲居然不襲擊我們的船…倒也是新奇…”書生道，一旁的朱梓夢吓得腿軟了，話都說不出來，畢竟那麼大一隻，光看到他都吓啞巴了。

朱梓夢在書生的攙扶下起來，他搭了下對方的手，突然發現冰的吓人：“我去，你手怎麼跟凍過似的…”他看着那雙慘白的手呆滞了下。

“我也不知道…怪冷的。”書生說道。

這個世界的季節分明是秋季，不至于凍成這樣。

哪吒手掌上竄出火苗來想給書生暖暖的，卻被敖丙制止：“别，他不能被火觸碰。”

“為什麼？”哪吒有些不理解。

敖丙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書生本來沒覺得冷，是朱梓夢說他手冰他才開始覺得自己像被冰凍了似的，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朱梓夢脫下外套披在書生肩上：“穿着可能會好一點。”

“謝謝。”書生穿上好一會兒也不見暖和起來，反而更冷了。

哪吒觀察了會，發現書生凍成這樣居然都沒有呼出寒氣，他走過去捏住了書生的脈搏，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因為…書生沒有脈搏…是已死之人。

哪吒後脊一涼退後兩步，書生問道：“怎麼了？”

“你…”

哪吒還沒開口，肩上的敖丙告訴他：“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是這個世界的NPC。”

“那那天晚上…”哪吒想說書生差點被稻草人召喚出去的那夜。

“他即便出去了也不會死。”敖丙說道。

哪吒又覺得釋懷，從一開始書生就在給他們說這個世界的規則和設定，比一般玩家懂得太多了，原來書生自己就是NPC。

“他應該是上一個副本的時候就死了，但是自己不記得了。”敖丙說道。

“不告訴他嗎？”哪吒問道。

敖丙搖搖頭：“他應該不想知道這些，所以選擇性忘掉，”

敖丙其實也逐漸發現除了他、哪吒還有朱梓夢，其他“人”都已經死了，包括書生和其他NPC。

這個副本…是他的執念。

當年神魔大戰的時候，多少人死在東海，那一直是敖丙的陰影。

敖丙表面清冷疏離，但其實心腸軟，不願看到這些，正如當年龍族被滅、陳塘關被淹、哪吒險些入魔…他為了逆轉這些創造了新的世界，用了他畢生修為。

他不肯讓龍族真的就此消失一直将其困在此處，大概也因此無意間造成了這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