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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古人常歎知己少 況我淪賤艱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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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生一臉為難,支支吾吾道:“郎君,今日已經去請過府君了,府君說,說……”

“說呀!”

“說還得小公子自己想明白。”

“他怎麼想得明白?他才十二歲!爹這是在逼他!”

勞生被郎君的陣勢吓得一抖,不敢再說話了。司空靖急得跳腳,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拽着大夫守了一整宿,直到溫同書熱度退下來才放人走。

溫同書燒得沒力氣了,睜開眼睛時一瞬不瞬地盯着司空靖,像在做夢。

“好些沒有?傷都結痂了,等痂退了就好了,”司空靖摸摸他的額頭,“燒得也不那麼厲害了,很快就好了。”

溫同書緩緩地掃視一圈,熟悉的房裡隻有司空靖和載形,沒有别人。

溫同書垂下眼眸,嘴唇動了動,發不出聲音。

載形還算機靈,見狀立刻倒了一杯水來,司空靖接過,緩緩喂給小孩喝了。

溫水潤過幹燥的口腔和喉嚨,喚醒了溫同書的身體。他乖覺地依偎在師兄身上,幹澀地問:“我、是不是要被、被趕走了?”

司空靖眉頭一皺,滿是疑惑:“怎麼會?”

“我不會寫時文,先生、不要我了,我也不能……”

不能留在這裡,叫你一聲師兄了。

小腦袋又開始瞎想,要不是他病着,司空靖真想敲開他腦子,看看裡面都在想什麼:“你别胡思亂想,爹打你也很舍不得,你不知道他多喜歡你,等傷好了,師兄陪你去認個錯,沒事的。”

其實燒了這麼久,身體都要燒幹了,可是溫同書還是溢出了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我一直在騙他,他知道了,就會、讨厭我,我……咳咳咳……”

司空靖無奈地“啧”了一聲,趕緊拍了拍他的背順氣,又讓載形倒了水來喂他:“别說這種話,師兄還在這裡,師兄不會讓你走的。”

溫同書不知想到什麼,正要哭,卻猛地一彎腰,拼命幹嘔起來,可是胃裡什麼也沒有,嘔了老半天,隻吐出一灘酸水來。

司空靖禁不住紅了眼眶,不斷拍着他的背撫慰:“沒事的,不怕,還有師兄呢!”

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上,溫同書哭得幾乎斷氣。

“别哭了,再哭要把身子哭壞了。”司空靖抱起他,恨不得把他揉進心裡,“你這樣哭,師兄難受。”

“嗚……師兄……嗚我好怕……”

“不怕不怕,沒什麼好怕的,沒事的。”

“嗚嗚嗚……我怕、我怕沒有師兄了嗚嗚嗚……”

“不會的,師兄永遠是師兄。”這兩日司空靖打聽了前院的事,大概知道小孩的症結在哪裡,試着勸道,“我爹就是吓唬你,你聽話,往後好好寫文章,他不會趕你走的。”

“可是我……我嗚嗚嗚……”

“先别哭了,把病養好再說,師兄陪着你寫,好不好?”

溫同書哭着哭着又咳了起來,被口水嗆得說不出話,隻得邊哭邊點頭。司空靖被他哭得心都亂了,絞盡腦汁安慰了老半日,才勉強讓他平複情緒。

隻是溫同書的病一直不見好,低燒高燒好幾日,藥湯不停下肚,幾乎離不了床。好容易有了點力氣,又急着要作文章,司空靖拗不過他,便讓人将文房四寶都搬到房裡來。

溫同書跽坐案後,拿了筆就要寫,可紙上甫一沾墨才想起來是要作時文,登時興緻去了一半。

要寫,一定要寫,溫同書淚眼朦胧,想,就算不喜歡,也還是要寫的。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連筆也握不住,溫同書咬着下唇,一邊哭一邊寫。隻是他到底不熟悉時文,寫了一小段,就卡住了,死活想不出來怎麼續,哭着喊師兄:“我不會了,師兄,你教教我師兄……”

司空靖本在那頭烹茶,一聽他這哭腔,什麼都丢了跑過來:“沒事沒事,寫不出來等會再寫,師兄也得好幾天才能寫一篇文章出來的,不着急啊!”

“不要,我要現在寫,”溫同書頭一仰,眼淚全沒入兩鬓,“嗚嗚嗚我寫不出來,我不會怎麼辦啊?”

司空靖聽他哭了好幾日,又擔心他的病,成日心煩意亂,偏生不能這時候對他發脾氣,“啧”了一聲,心想幹脆幫他寫得了,于是瞧了一眼他寫的那一段,隻是一看,便愣住了。

溫同書開篇叙前代知己之事,一連以文王用太公、伯樂相良馬、秦王囚韓非、孝文問賈誼之典鋪開,漂亮得讓人挑不出錯處。

司空靖忽然就明白為什麼他爹一定要溫同書作時文——溫同書是天生的寫文章的料,這是他的天賦,是他的命運。

“同書,”司空靖一開口,聲音竟比病了好幾日的小孩還要虛弱,“師兄幫不了你,師兄、師兄寫不出你這麼漂亮的文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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